后悔也晚。
他脖颈里冒出鲜血,不再如先前般剧烈,就像是原本喷涌泉眼慢慢干涸般,变得平和。
茶桌上下,淌片。
渐渐没气。
犹带着温度血从谢危脚底下漫过去,他没有挪动步,直到手底下这具干瘦尸体没有动静,他才慢慢地松开。
他两只眼睛都因为惊恐瞪圆,疯狂地挣扎着,伸出手来,死死抓着谢危按住自己手,也捂住自己喉咙,似乎想要以这种微弱努力来挽救自己流逝生命。
然而这切在这漠然人眼前是何等徒劳!
不甘心,不敢信!
公仪丞嘴里都冒出血来,死死地瞪着他:“度钧!你……”
然而根本模糊极,也听不清楚。
端起茶来喝口,润润嗓子,都不回头看眼他神情,只道:“从今往后,京中教务你便不要再插手——”
话才刚说到半,他脑后陡然重!
竟是谢危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,只手伸出来,毫无预兆地用力按住他脑袋,压着撞到那茶桌之上!
“噼里啪啦!”
茶桌上堆着茶具顿时摔片!
圣贤面孔,却沾鲜血满手!
转过身来,那雪白衣裳上已是触目惊心片,抬眸便见剑书站在门口,骇然望着他。
谢危垂眸,只走过去拿起案上方干净巾帕擦手,平淡地道:“收拾下吧。”
谢危似乎有些恍惚,想起勇毅侯府那棵高高樱桃树,还如先前般,慢慢地、轻声细语地道:“你说得对。圣人成不事,这天下要是枭雄。守规矩人,走得总是要艰难些……”
那,还守什规矩呢?
旁人做得事,他也做得,且还会做得比旁人更狠、更绝!如此刻!
在生命最后,公仪丞终于意识到什,也意识到谢危这番话底下意思。
然而已经没有细想时间。
公仪丞年事已高不说,更没有想过今日自己到谢危府上会遭遇什危险,因为根本没有去想过谢危在天教多年,敢做出什惊世骇俗之事来,根本反应不过来!
切都在瞬息之间!
谢危面无表情,手里那支箭冷酷地穿进公仪丞脖颈,玄铁所制锋锐箭矢从喉咙前穿出,力道之大竟将人钉在桌面之上,颈侧血脉爆裂喷出大股血,溅他身白!
“咕噜……”
公仪丞喉咙里发出些意味不明怪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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