率兵者脸森然,正是定国公萧远!
姜雪宁紧扣在袖中手指都不由颤起来,上世在侯府门口所见过幕幕血腥都仿佛从视野底部涌上来,令她如置冰窟!
所有人都知道勇毅侯府前途未卜,危在旦夕,随时都有可能出事。
可今日燕临冠礼宫里也没话说,该是圣上默许过。
谁也没有想到,圣上竟然偏偏选在今日动手,而率人前来者更是萧氏族赫赫有名定国公萧远!
燕临也在这刻抬起头来,那锋锐冷沉目光直刺到谢危面上。
谢危却低眸将玉冠放在燕临头顶,平淡地对他道:“垂首。”
燕临心里江河翻涌似震荡,有惊讶,有骇然,可当此之时万不敢表露出半分,望他有片刻后,终于还是依言垂首。
赞者于是将木簪递上。
谢危接过。
对简单木簪则置于冠旁。
金冠多配玉簪,玉冠则多配木簪,前者富贵奢华,后者却显出几分清远。
勇毅侯府家训如何,可见斑。
谢危道:“冠者,礼之始也。而成人者,为人子、为人弟、为人少者,先行孝、弟、顺之礼,后可为人,进而治人。今危受令尊之请,为你加冠,诚望世子牢记今日之训。”
他从漆盘中捧过那只玉冠。
骤然之间逢此巨变,几乎所有人都乱心神。
燕牧双老迈眼眸紧紧盯着走近萧远。
燕临更是瞳孔缩,骤然之间便要起身,然而只手却在此刻重重地落下来,用力地压在他肩膀。
他抬首。
是谢危手掌紧紧地按住他肩膀,扼住他陡然冲涌上头热血,然而从这仰首角度却无法清晰地分辨出对方神情,只觉平静若
可正当他要将那木簪穿过玉冠为燕临束发时,勇毅侯府外面忽然起刀兵喧哗之声,门口似乎有侯府护卫大喝声“你们干什”,接下来便戛然而止,随之而起是惊呼惨叫,并着人冷厉高声呼喝:“圣上有旨,勇毅侯府勾结逆党,意图叛乱,挑唆军中哗变,今以乱臣贼子论处!凡侯府之人统统捉拿,敢有反抗者——格杀勿论!!!”
“什!”
厅中所有宾客全都悚然惊,大多都慌乱起来,朝着外面看去。
勇毅侯燕牧更是浑身震,豁然起身!
外头雪不知何时已经大起来,队手持着刀剑兵士盔甲上泛着冰冷寒光,竟直接看杀门口阻拦护卫,踏着沉重肃杀步伐进府门,向前厅走来。
燕临则掀衣袍,长身跪于他身前。
众人注意力都放在谢危手上,倒极少注意他说什,毕竟冠礼上祝辞说来说去都是那套。然而下方站着观礼姜雪宁听着却是心头跳——
少。
谢危说祝辞少!
《礼记》中说是成人是要“为人子、为人弟、为人臣、为人少者”,要行乃是“孝、弟、忠、顺”,可谢危方才只说为人子、为人弟、为人少,却独独没有说“为人臣”更没有提半个“忠”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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