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剩下话都咽回去,向着姜伯游笑着道:“侍郎大人先前念叨许久,这不,令爱也到。”
姜伯游转头就看见姜雪宁,原本紧锁眉头便展开些许,同那名同僚拱拱手,微有歉意,那同僚也不介意,便也向姜雪宁拱拱手,自入厅中去。
姜雪宁方才过来时有听见只言片语。
她上前同姜伯游行礼,却没忍住问道:“父亲方才与人说话时提到可是西市胡口同里头郑家?”
姜伯游道:“正是,怎,你认识?”
至少又让她遇到张遮。
她从水榭旁边绕过来,很快就到前厅。不大细雪自天际纷纷扬扬地洒落,她见着只觉有些叹惋:张遮最爱是雨,如今变作雪,他该不很高兴吧?
前厅里宾客已然满座。
她本也想直接入席。
不过走到前方游廊拐角下时候竟看见姜伯游,他似乎正在同朝中同僚说话。
冬日下雨,朔风吹拂。
街道上行人本也不多,这时更加冷清下来。
京中各处坊市都少人问津,店铺老板伙计们徒然望着那天空兴叹。
只是没过多久,那静寂街道尽头竟传来哒哒马蹄声,沉重地连成片,更有呼喝之声夹杂其中,不片刻便有名身披盔甲、须发灰白将军高高骑坐在马上,率着干骑兵自街道上迅疾地奔过,只往京城城门处禁军驻扎之地而去。
人人看个心惊胆寒。
他想起那郑家确有个人在宫里面当差,心念动,便多问句。
姜雪宁想起却是郑保,因上世郑保乃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,他住在哪里自然是朝野上下人人都知晓。“西市口胡同”这几个字她还没有忘记。
听得姜伯游肯定,她便留个心眼。
上回仰止斋之围若无郑保,只怕还难度过,她便向姜伯游道:“这家人多半是在坤宁宫里伺候名管事太监郑保家人,父亲或许不知,女儿查抄仰止斋那次得以虎口
今日燕临冠礼,朝中也有些*员冒险来。
姜伯游自然是其中之。
他穿着身石青百福纹圆领袍,同另人站在院中栽种着那棵劲松下面,眉头紧锁,听着那人说话,不由得直摇头:“得罪别家还好说,得罪这位萧二公子却是有些难办,这郑家人也真是可怜。”
那人叹息:“谁说不是呢,西市口这边都知道郑家人,听说还有个儿子送去宫里当差,虽不算什豪门世家,可小老百姓日子过着也算不错。但遇到萧氏族,霸人田产,逼人迁祖坟也就罢,还想把人家子送进牢里,未免有些惨。”
话刚说完他抬头就看见姜雪宁。
待这肃杀队人从这条街上离开之后,店铺中老板伙计们才敢叹出头来,却个个害怕得紧:“这又是出什事啊?”
朔风越紧,天际彤云密布。
掉下来雨很快便变成雪,今冬第场雪,终是下下来。
*
有时候姜雪宁想想,上天终究还是留几分垂怜给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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