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雪宁心底哂。
只道,这钱用来做自流井盐场那件
说话时却是差点都要哭出来,道:“那女儿自打出生起就没受过什苦,家里也都宠着爱着,虽总犯点蠢,可也碍不着谁事儿。她好不容易才选进宫当伴读,过不日便要回宫去,还请千户大人高抬贵手,通融通融。”
周寅之这才道:“伯爷爱女心切,听着倒也可怜,既如此,命人连夜提审,您明日来也就是。”
清远伯这才千恩万谢地去。
那万三千两自然是留下。
至于离开后是不是辱骂他心狠手黑,却是不得而知。
周寅之看眼,又把目光压下,道:“下午时候清远伯府那边就来捞人,不过周某记得二姑娘说休沐两日,倒也暂时不急,想来明日放人也算不得晚。”
他晋升千户不久,却还是头回感觉到权柄在握,原来这般好用。
下午是清远伯亲自来,见他却不大敢说话。
盒银票递上来,三千两。
周寅之看他眼,只把眉头皱,道:“伯爷不必如此,衙门回头把人审完就能放出来,至多七天八天,若令爱确与寻衅滋扰无关,自然不会有事。”
宅女子规矩,都似被她践踏在脚下,时竟有些许艳羡。
可转瞬便都收起来。
姜雪宁过过日子,她不曾经历,自然也就没她这样性情,说到底,都是人各有命。
*
很晚,周寅之还待在衙门里,没回去。
此刻周寅之便从自己袖中取出只信封来,递给姜雪宁,道:“伯府明日派人来接那尤月,不过却只字未提府里另位庶小姐。同清远伯说,此事还是要留个人候审,且尤芳吟是滋事那个,暂时不能放人。伯爷便说,那是自然。然后走。”
姜雪宁将那信封接过。
拆看,两张五千两银票。
她便又将银票塞回去,暗道破船确还有三分钉。虽然算不上多,可也绝对不少,且周寅之是什人她心里清楚,只怕清远伯当时给更多,给到她手里有这万罢。
也不知当时这伯爷神情如何,叫尤月知道又该多恨?
清远伯眼皮直跳。
他又从左边袖中摸出张五千两银票来放上。
周寅之眉头便皱得更深:“都是小辈们事,锦衣卫这边也拿得分寸,不至于与什天教乱党事情扯上关系,伯爷还请回吧。”
清远伯听差点没给吓跪。
这回才咬紧牙,好像疼得身上肉都掉下来般,又从右边袖中摸出张五千两银票来放上。
下属问他:“千户大人还不回吗?”
周寅之回:“有事,你们先去吧。”
那些个锦衣卫们便不敢多问,三个伙五个群,把身上官袍除,勾肩搭背出去喝酒,留下周寅之个人。
姜雪宁是戌时正来。
外头罩着玄黑披风,戴着大大兜帽,里头穿着鹅黄长裙,却是越发衬得身形纤细,到得衙门时把兜帽放,张白生生脸露出来,眉目皆似图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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