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墨纸砚,样样都要钱。
蒋氏便节衣缩食地攒钱来给他买,只想他考取功名,出人头地,有朝日为他父亲洗清冤情。
她知道自己儿子聪明,也知道他若读书,必定是顶厉害。
可谁想到,他读没几年,却瞒着她去参加衙门那年吏考。等考成,回来便同她讲,他不读书,也不科考。
气得她拿藤条打他。
张遮拎着药回家。
胡同深处扇不起眼旧门,推开来不像是什官家门户,只小小进简单院落,干净青石板上立着晾衣用竹架子,上头挂着他官服。
东面堂屋里传来桌椅搬动声音。
是有人正在扫洒。
上年纪老妇人穿着身粗布衣裳,腰上还系围裙,正将屋内桌椅摆放整齐,然后用抹布擦得干干净净。
来!那张遮原是为你苦心无色,人品端重,性情忍耐,如今虽声名不显,假以时日却必成大器!你猪油蒙心看他时落魄想要退亲也就罢,为父也不忍让你嫁过去受苦,谁想到你为退亲竟还谋划起过这等害人心思!人张遮顾忌着你姑娘家面子,不好在信中对言明原委,只将退亲之事归咎到自己身上,可你做什事情,人家全都知道!姚府脸都被你丢尽!”
真真如道晴天霹雳,当头砸下。
姚惜整个人都懵。
她这时才知道张遮为什退亲,时整颗心都灰下去,颓然地倒退两步,仿佛有些站不稳,只喃喃道:“他怎会知道,他怎会知道……”
姚庆余冷声道: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!你既做得出这种事,旁人知晓也不稀奇!”
面打面哭着骂:“你想想你爹死得多冤枉,当年又都教过你什!不成器,不长出息!吏考出来能当个什?官府里事急才用,不用也就把你们裁撤
张遮走进去时,她正将抹布放进盛水盆中清洗。
抬头看见他身影,蒋氏便朝他笑:“回来啦,晚上想吃点什?娘给你做。“
丈夫死得早,蒋氏年纪轻轻便守寡,独自人将儿子拉扯长大,岁月风霜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格外残忍,眼角眉梢刻下来道又道,与京中那些儿子出息命妇截然不同。
当年家徒四壁,她花好大力气才求书塾里先生收张遮。
可书塾里别花费也高。
姚惜却觉被伤面子,那页信笺都被她掐得皱,狠狠咬着牙道:“不可能!那不过是在宫中玩笑话,张遮怎可能知道!们姚府这样显赫门楣,他个吏考出身穷酸破落户怎可能会退亲?他家里还有个老母,知道这门亲事时那般欢喜,也不可能由着他退亲!定是有人暗中挑唆,父亲,定是有人暗中挑拨,要坏这门亲事……”
姚庆余听这番话,只觉心寒。
他望着她说不出话。
姚惜脑海中却陡然浮现出张明艳得令她嫉恨脸孔来,眼眶里泪往下掉,咬着牙重复道:“定是有人暗中挑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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