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没想到萧姝竟肯在这时候站出来为姜雪宁说话。
就连萧太后都看这侄女儿眼,只道:“那不过是写于人前字迹罢,焉知她没有仿写之能?”
姜雪宁听后却
甚至有些荒凉。
可转念便将这种情绪从心中抹去:世上谁人不是踽踽独行呢?何况张遮现在可不认识她。
她感觉到自己双腿知觉渐渐恢复,才重新起身,向张遮躬身礼,道:“请张大人明察,这页纸与臣女绝无关系,也非臣女字迹。”
张遮当然知道不是她。
可眼下难是如何证明不是她。
那可没有什母仪天下风仪。
心里这般讽刺地想着,她便用手撑下地面,想要起身。
不远处就有宫人,可谁也不敢上前来扶她。
姜雪宁跪久双腿早已僵麻。
凭着自己艰难站起身时,几乎都没知觉,只是很快血脉畅又跟针扎似,她差点没站稳就摔下去。
他们背后响起:“是《围炉诗话》,臣女书案上只放着那本,且在汪公公带人来搜查前个时辰,刚刚读过。案上其余都是笔墨纸砚,是以记得清楚。”
众人怔,闻声后都不由转过头去。
姜雪宁却只看向张遮。
张遮沉默。
她跪久,也累,素知张遮是如此脾性,也未多想,转头便向萧太后道:“太后娘娘,既然刑部来大人都说‘无证不罪’,可否请您恩旨赐臣女起身?臣女自小体弱,久跪气血不畅,若时晕厥过去恐难受询,只怕耽搁案情。”
他停顿片刻,才能以寻常口吻回问:“不是你字迹?”
姜雪宁想说,仰止斋和奉宸殿中都有自己写过字,可取来对照。
但没想到侍立于萧太后身旁萧姝在此刻开口。
她竟道:“姜二姑娘写初写行草,后虽随先生习楷书,可尚如孩童蹒跚学步,断写不成此页字迹。不必取她字迹对照,臣女肯为姜二姑娘作证,此四行字确非她所写。”
殿下所立其余伴读都有些惊讶。
这瞬间,张遮看着,手指颤下。
用力攥紧,克制住下意识要去扶习惯。
他注视着她在自己面前身形摇晃不稳,在偌大慈宁宫里显得孤立无援,硬是凭着自己力量站稳,然后俯身去轻轻用手锤着小腿和膝盖,缓解久跪僵麻。
竟觉不好受。
低下头那瞬间,姜雪宁是感觉到点莫名委屈。
萧太后当那多年皇后,又当这几年太后,连当年平南王谋反打上京城她都熬过来,见过这世间千般百般人,可还从无人敢像姜雪宁般放肆!
看这架势,她旦不答应,她立刻就能倒下。
真真刁钻!
只是萧太后也深知忍她时看她还能蹦跶多久道理,倒不太同她计较,竟装出副好说话模样道:“瞧哀家,都忘,你先起来吧。”
姜雪宁当然知道这老妖婆装出副好人样,但这恰恰是虚伪人弱点,毕竟人前要装装样子,哪儿能说“不”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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