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谢危没给她拒绝余地,只道:“随来。”
那终究是燕临送给她琴,姜雪宁立在原地犹豫片刻,终究还是跟上谢危脚步,默不作声地走在他后面,经过几道廊柱,去往偏殿。
此刻没太监伺候。
谢危上前推开门,回头看却见她立在门口,便想起她第次到偏殿来时也是如此,有心要说话,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。
他走进去,把挂在墙上两张琴都取下来。
姜雪宁还翻着《诗经》在那儿涂格子,听见沈芷衣此问也是有些口里发苦,时竟不知该怎回答:说自己初时偷懒不想搬来搬去索性把琴留在谢危那儿,后来又怒极上头干脆连琴都忘?
捏着细笔手指顿住。
点墨迹在指尖染开,她却还怔怔捏着,没放开。
谢危从国史馆来,路上脚步却是有些慢,顺着台阶走到殿门外,朝里看,就发现那少女捏着笔坐在那儿,本翻开《诗经》上所有带着方框字都被涂遍,目光便不由在那书页上多停片刻。
淘气到底还是有……
下来,顺着诗句,格格,把所有字里带有方框都涂黑。
等她从《伐檀》涂到《山有扶苏》,赵彦宏终于讲完,虽还未到下学时辰,却摆摆手叫她们休息,自己收拾东西便走。
他走,周宝樱便跳起来去喊方妙:“快快,下棋下棋!”
方妙无语凝噎,叹口气摆上棋,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再下,只拉其他人:“你们来,你们来,你们陪她下!”
周宝樱急得跺脚:“下堂又学琴,谢先生向来得早,你们抓紧嘛!”
这时姜雪宁才挪着步,走入偏殿。
她认得蕉庵琴囊,见谢危将琴取下置在书案上,只低低道声“有劳谢先生”,便想上前抱琴走。
没料想谢危看她眼道:“你道真是带你来取琴?”
姜雪宁动作便停。
谢危瞥见她指尖那点染污墨迹,眉头轻轻蹙,便指旁
他摆手阻止沈芷衣向自己行礼,只走到姜雪宁书案边去,话再喉间滞得滞,终还是出口:“今日学琴,姜二姑娘琴却还在偏殿,若此刻无事不如同谢某过去取回。”
嗓音放得有些软。
姜雪宁转头才看见谢危:该是刚下朝,朝服还未换下,身玄黑作底、云雷纹滚衣袂角边深衣,束腰封,挂玄色印绶,罩玄黑外袍,是种说不出风仪威重,竟下让她觉着是看见上世谢危。
但他目光落在她身上,却甚为平和。
姜雪宁慢慢把笔放下,站起来,有心想要拒绝。
众人看得发笑。
终究是萧姝发善心,坐下来陪她下。
沈芷衣这两日观她们下棋也看出点意思来,看两人摆开架势,便要招手叫姜雪宁起来看,只是转头看她时却觉得有些不对。
旁人桌上都摆着琴,她桌上竟空荡荡。
她走过去,纳闷:“宁宁,你莫不是记错,今日谢先生是要教琴,你那张琴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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