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尊师重道,自然是先生教什,学生学什,先生说什,学生是什。谢先生压斥误会,都是应该。”
……
谢危洞悉人心,听沈芷衣话,想便知,昨日是自己先入为主,不分皂白地责斥她,才使她怒极反击,时便生出几分不知来由烦郁。
再见这书,便更不惯几分。
他虽向与人为善,可内里却不是什好相与人,当下也不置言,眼帘搭,劈手便将这《女诫》朝殿外扔出去。
众人也都面面相觑。
沈芷衣犹豫下,道:“回先生,昨日本教《礼记》张先生说学生等不知尊卑上下,是以压《礼记》先教《女诫》,命人发下此书。”
“……”
张重?
这位国史馆总纂并不与翰林院其他先生般,谢危接触得不多,实没料着沈芷衣会给自己这样个回答,更没料着张重有胆量阳奉阴违,改他拟定书目。
他淡淡道:“不必多礼。”
也收回方才落在姜雪宁身上目光,携卷书从殿外走进来。
众人都知是要上学,连忙帮着方妙收起棋盘,各自回自己位置。
姜雪宁也向自己书案走去。
谢危自来从右边过道走,正好从她书案旁经过,然而目光不经意垂落,忽然便凝住不动,连着脚步都再次停下来。
樱下棋如此吓人,摆明是欺负她,悔棋也不算什。
众人都笑得东倒西歪。
连站在最边上观战姜雪宁都没忍住露出几分笑容来。不过她转眸就瞥见殿门外道身影走进来,脸上那原本明媚笑容隐没,先垂眸躬身道声礼:“谢先生好。”
众人这才发现谢危来。
下棋站起来,观棋也敛笑转身,跟着姜雪宁道行礼。
那书册“哗啦”声,翻起白花花
目光重落到书页上,条条皆是陈规陋款。
他脑海里竟不由自主地回溯起昨日与姜雪宁番带火气争执——
“这时辰张先生还在讲学,你不听课坐这里成何体统?”
“张先生课不想听……”
“训你不该?”
姜雪宁顺着他目光看去,发现他看竟是摆在案角那册《女诫》,唇边不由勾出抹讽笑。
谢危两道长眉却是蹙紧。
众人案头上都有这本书。
他伸手拿起姜雪宁案角这本,翻两页,搭在那纸页边角上长指便停住,只问:“奉宸殿进学并无此书,谁让放?”
姜雪宁心底嗤,并不回答。
谢危脚步便在殿门外停。
他昨夜没睡,半是事多,半是心堵,番错综复杂局面没理顺,半夜又头疼,犯寒症,今早从府里出来时面色便有些发白。
原本轻便些道袍也不穿。
剑书怕入冬风冷吹得寒症加重,给他披嵌层绒深青氅衣,立住时便有几分青山连绵似厚重。
姜雪宁看见他时敛笑意,副挑不出错来恭敬姿态,谢危自然清楚地收入眼底,也不知为什又气闷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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