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仰止斋中,已经有几位伴读先到,正笑着相互说话。
“呀,方妙啊方妙,你又带这许多乱七八糟东西。”
“这可是转运用。你们又不是不知道,这人榆木脑袋其实不大会读书,若不是先前有姜二姑娘猜题,哪里能选上伴读?这转运笔架,回头放在书桌上,只盼着先生们不要抽起来读书啊回答问题之类。无量寿佛,保佑保佑!”
“说起来有人知道回头到底学什吗?”
“除谢先生会教琴之外,别都还不清楚。”
可天不从人愿。
没摆脱入宫命运也就罢,这世还被谢危给盯上,且勇毅侯府出事在即,她不敢想此次入宫自己会是怎样处境。
重重宫门在眼前次第地开启,如同环扣般连接着从长长静寂宫道,点缀着高高朱红宫墙。
紫禁城厚重压顶而来。
皇宫里切都建得太高太大,以至于人在置身其间时,连抬头都感觉艰难。
上世,姚家为着要退掉姚惜与张遮亲事,除四处散布张遮命中克妻谣言外,还在朝堂上进行打压,锦衣卫为除掉张遮这颗绊脚石故意罗织罪名构陷,姚太傅明知张遮冤枉却故意对此睁只眼闭只眼,甚至落井下石,在中间推波助澜,最终害得张遮被投入大狱。
直到后来原河南道御史顾春芳升任刑部尚书,查明情况,在中间周旋,才使张遮官复原职。
这世姜雪宁曾出言警告过姚惜,但她并不能预料,姚惜与姚太傅会如何选择。
两人目光对上瞬间,宫门口有些安静。
姜雪宁与姚惜有些龃龉,但面上和气还是会敷衍下,所以倒像是将几日前不快都忘般,主动打声招呼,道:“姚小姐。”
“萧姐姐带好多书啊,这些都是世
行走于其间时,姜雪宁仿佛又回到上世:或逼仄或宽阔宫道上,地砖与地砖之间,浸满顺着缝隙流淌鲜血,即便顺着泥土与枯草断茎往下渗透,也依旧留下冷酷血腥痕迹;原本朱红色宫墙上,有些地方如泼墨般显出更深鲜艳,有地方又残留着刀剑惊心;而前方宫门上,悬挂着不是麒麟瑞兽,而是周寅之面目狰狞、瞪大眼睛无法闭上头颅,被三根铁钉残忍地穿过,钉在所有人头顶……
许是已经深秋入冬,这穿过宫道风竟有几分呜咽似凄然有冷寒,她忍不住打个寒噤,瑟缩下肩膀。
谢危当年持着弓,站在九重阙上身影,也遥远似梦魇般浮上。
这半年,她当真能全身而退吗?
*
姚惜怔,也敛衽还礼。
只是对着曾经对自己说出过那些话姜雪宁,她态度无论如何也无法热络起来。
姜雪宁也不在意。
在门口经由太监检查过此次携带入宫物品,二人便跟着进宫。
上次入宫,姜雪宁还存有希望,以为自己不过是入宫遴选走遭,最终还是会安然无恙地出来,去过自由自在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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