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雪宁两道细眉轻蹙，微微点头，却又将螓首垂下，道：“旁
人还好，没什
本事，顶多也就是
不
会儿全下去领罚
。
莲儿、棠儿两个都是识字，知道自家姑娘刚才那本“账册”上写什字，看这发展简直目瞪口呆。就连旁边伺候常卓，都忍不住用种“就服你拿本开蒙书胡说八道瞎吓唬人”眼神看着姜雪宁。
姜雪宁目光却是在那些丫鬟停留片刻。
她转眸，轻声问棠儿：“方才跪在下头还顶嘴那个是谁？”
棠儿怔，回想下。
王兴家伏在前面地上，狠狠地打个寒战。
院落里片安静。
周围角落有不少悄悄来围观下人仆妇，闻言也都是心头凛：这位二姑娘，好像变得不样，以后谁若不尽心伺候着，说不准就要跟现下跪在地上那些样，吃不兜着走。
姜雪宁抬手把那本“账册”拿起来，踱步到那火盆前。
浮上来热气氤氲容颜。
西还回来时候，必定还藏点私，有点人拿出来多点，有人拿出来少点。
姜雪宁是不知道她们各自都拿多少，也懒得花功夫再细查。
可她们相互之间未必不猜忌。
你觉得她藏多，她觉得
拿太少，等散之后回头自己掐起来，该有罪受自然有罪受。
届时再出什事，也恨不到她身上。
方才那种情形下还顶嘴，拢共就那个。
她回答道：“也是能进屋伺候，叫甜香。”
姜雪宁便点点头。
这出好戏结束后，她也不忙着立刻告辞离开，而是跟随着姜伯游起身，又走回书房外间。
姜伯游看出来：“你想处置那个丫头？”
她直接将书扔进火盆，明黄夹着艳红火舌下舔上来书页吞没，很快烧毁。
下头跪着所有人都看着，暗地里松口气。
姜雪宁只道：“这回事情便到此为止，不再往下牵连，也不再往下追究。你们都下去领罚吧。”
王兴家立刻又往地上磕个头拍起马屁：“二姑娘真是菩萨心肠，宅心仁厚，老奴并着这些丫头们能遇到您这样主子真是祖坟上冒青烟，烧三辈子高香！这就领罚，这就领罚……”
其他人也是千恩万谢。
如此，便可落个干干净净，还博个善名，更讨姜伯游喜欢，她何乐而不为？
须知将来要想出府，还得姜伯游首肯。
姜雪宁想想，请常卓命人端个火盆来，然后站起身面向所有人：“刚才说话，你们都听清楚吧？”
下头所有人战战兢兢：“听清楚。”
姜雪宁便不紧不慢道：“是什脾性，你们伺候久，向来知道。这番自领三分过责，并不是真觉得自己有什错处在身，不过念你们大多上有老人要照顾，不忍叫你们因此被发卖撵出府去，坏名声要寻个好人家都难。用惯你们，以前怎伺候，往后更紧着点心就成。但若是谁要再错第二次，可就别怪翻脸不认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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