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觉到对方手心不知何时都是出湿滑汗,程思齐勾勾无厌手心,无厌反过来捏捏他手指。
潮潮,有些黏腻,但却意外地踏实。
有小孩子凑热闹,将花纸撒过来,仿佛彩色光,落满两人头顶与肩膀。
同历过生死心魔,起经过杀伐无常,如今沾着身烟火市井气,亦是寻常。
喜婆继续道:“夫妻
喊到半截,脸色板,“哎,无厌师父,赶紧把程大夫放下来,这不合规矩!哪有背着拜堂……”
“好好好大娘!”
没等喜婆念叨起来,程思齐就赶紧滑溜下来,拉着无厌袖子转身拜下。
“二拜高堂——!”
朝向空荡座椅。
卖包子大娘在喊着要醋要盐,水又放多,怕赶不上开席。
木匠王大叔和老大夫哈哈笑着高谈阔论,被旁边老大娘训斥,小点声。幼童们嬉笑声从窗下飘过,有布庄老板娘在分喜糖。
程思齐听着外面沸声,把脑袋塞到无厌怀里,有气无力:“再也不想成亲……”
无奈地拍拍程思齐后腰,无厌把小粘糕背起来,出门就迎来片哄笑声。
“这大人还要背!”
七姑娘让大伙见识番,今年轮到和尚结契,男子成亲,又是给燕北城老百姓开个眼界。
如今连凡人修仙,灵气复苏都能接受,老百姓们看两个男子成亲,也没什排斥。
反而轮到成亲当天,来许多街坊帮忙,挂红绸挂红绸,贴喜字贴喜字,对门药铺老大夫也溜达来,提笔写副恩恩爱爱对联。
“嚯,程小子,你跟老夫交个实底儿。”
半路上,老大夫把新郎官拽到墙角,神神叨叨道,“你俩男子突然成亲,是不是你那个,啊,就……男男生子神药,搞出来?”
无厌俯身下拜,鼻尖有那刹那,似是闻到熟悉而悠远佛香。
但他目不能视,神识也已渐渐消散,再不能捕捉什。
“他们还差好多贺礼。”
程思齐望着那块无字牌,低声道。
两片袖子轻轻擦过,旋即便有手指缠上来,握紧彼此。
“程小大夫又去撒娇喽,羞不羞?”
小孩们把鞭炮点起来,噼里啪啦地炸响,大红碎屑随风扬满整个小院。
几名年轻汉子起着哄敲起锣鼓,还有个小少年鼓着腮帮子吹唢呐,喜庆欢快,热闹非凡。
高堂上无人座,只在边放块无字牌,另边放串佛珠。
熟悉邻里围在旁,喜婆望眼外边日头,高喊:“拜天地——!”
“搞搞搞,以后搞!”
程思齐忙得晕头转向,随口应着把老头儿塞到席上,便又赶紧着套上大红花,屁滚尿流地赶在吉时之前迎亲。
迎亲只是从隔壁厢房,迎到正房。
无厌换身红色袍子,抬手将快步跑进来程思齐抱个满怀,低头亲亲,抹去他额上汗,低笑道:“知道当新郎官坏处?累就偷偷歇会儿,还早。”
门外闹哄哄动静不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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