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厌垂眼看
看程思齐闭目皱眉
模样，然后抬起头，迎着那血雨朝魔尊笑笑：“就如妖修要是剑胎，而不是剑主。你们要也只会是魔种，而非魔主。而若说起魔种，世间极致道路千万，又有哪
条比得上斩魔路？”
“你很聪明。”魔尊由衷地赞声。
又有些惋惜遗憾：“若你只是人修，引你入魔也是无妨，但你偏偏是个佛修。佛修镇魔，与
等不共戴天，委实是可惜。”
“不可惜。”
无厌笑，“若不是佛修，又怎能修成这条斩魔路？”
相隔着大半个战场，无厌看向魔尊，在那些法术神通彻底将他和程思齐身影淹没前，开口道：“斩魔路，给你。”
这声音不高不低，甚至连程思齐都未曾听清。
但也就在这声音出口刹那，整个战场瞬间静下来。
只巨手从天而降，掌拍碎雷云，直接助程思齐渡过雷劫，然后巨掌翻过来，向下抓，所有战场内修士，无论人妖魔，俱都被摄入掌中。
手掌轻轻握，淋漓血肉从指缝淅沥漏下，赤烈灼眼殷红洒满半边天穹。
头去，看眼无厌按在自己肩头白骨裸.露手，又将视线挪向那张洗去清濯，浴血邪气脸。他口中呼出片白气，朝无厌笑：“以前只能看着你，现在却能站在你身前，挥出这剑……很高兴。”
无厌握着程思齐瘦削肩膀，猩红眼注视着他脸上纯粹明亮笑容，终于无奈地叹口气，压在心头那点紧绷，后知后觉地断裂。
从金丹劫云出现那刻起，无厌心便如坠深渊般沉下去。
这次程思齐极情剑道已成，若成功结丹，必能恢复记忆，回归原身。而恢复记忆，成为玄剑宗少宗主程思齐，还是不是那个程思齐，无厌无法断定，无法猜测，心中头次生出惶惑。
但程思齐，直都是程思齐。
说着，他手掌翻，枚玉简出现在手中。
若此时程思齐能睁开眼，必会认出这枚玉简便是当初无厌选定道路时，虚衍给无厌成就斩魔路法门。
魔尊脸
江上燕浑身僵，横眉翁眉心跳个不停。
战场外幸存修士呆愣着看着眼前幕，被洒落血肉浇头，却都闭紧嘴，浑身颤抖着，无人敢动。
魔尊脸上终于露出丝真实笑容：“你知道本尊要是你斩魔路？”
劫云被打散，程思齐面色骤变，被无厌按着盘膝坐下，立刻凝结金丹。
眼前场景如炼狱。
他清俊脸上犹带着脏污与雪渣，眼神却锋利明亮，干净而透彻。这时无厌才有些明白，那些人口中所谓至情至性，究竟是如何个模样。
他真喜欢这个模样，所以舍不得亲手毁。
直困扰心神团浓雾突地于心头散开，如从前进道路上搬开块拦路巨石般。
无厌双肩松，慢慢露出个笑，整个人气质陡然变得空灵悠远起来。
骨船上魔尊若有所感地抬起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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