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陵用笔杆敲敲小和尚光头,“这种境况下,跑是最下策。况且……你应当是思渊最想杀,也是最后杀人。谁都能有机会逃跑,但你不行。所以,是在准备反杀,而不是逃跑。”
“反杀?”思齐怔。
言陵画完张完整爆裂符,笑笑:“兔子亦可搏鹰,更何况,们又不是兔子。傍晚已托人送封信给思渊,用你字迹。信上说你听见地窖里半夜有敲门声,心中害怕,要下山离开。”
思齐彻底惊:“那思渊师兄若是真想杀,看到,岂不是会立刻来抓?”
他浑身抖,兔子般窜起来,奔到屋子角落拎起斧子,“这斧头太沉,用着不顺手……你还用你擀面杖吗?去厨房给你拿?”
“此事,应当是思源干。”
夜色深重,床帐轻垂。
言陵木愣神色慢慢化为自然,听思齐话,他从床上翻身坐起,淡声道,“前几天夜里,看见他和地窖里关着鬼物说几句话,意思大致是要献祭这寺内所有人,求那地窖里鬼物帮他办些事。”
思齐神色僵,旋即缓缓皱起眉。
“不惊讶?”瞥到小和尚脸色,言陵略感诧异,笑声。
吗?你……你回来?”
思齐摇头:“没跟他们下山。师兄你脸色不太好看,后山路不好走,小心些。”
他叮嘱句,就要转身离开,赶回去给言陵做饭,但却被这名师兄把拉住,小心地拉到路旁。
“师兄?”思齐怔。
那名师兄左右看看,小声道:“思齐师弟,就凭你方才几句话,师兄也不忍心不告诉你……思真他们几个,都失踪。”
“非要把斧子带进屋来,你早就想到?”言陵不答反问。
思齐眨眨眼:“这叫未雨绸缪。”
“不用绸缪。”
言陵将桌上符箓张
思齐摇摇头:“从思渊师兄回来,便觉着他有些不对劲。寺内也开始频频出事。”
他顿顿,看言陵眼,“他给那个玉坠,你是故意撞碎吧?看见,思渊师兄当时脸色很吓人。”
他并非是纯善傻呆,而是有些事,只有站在事外去看,才能看得更清楚。
“所以,你这些日子,看佛经,画符,都是为逃出去做准备?”思齐坐在桌边,看言陵又开始不厌其烦地练习鬼画符,出声道。
“不。”
“失踪?他们没下山?”思齐心里突然紧。
“下,昨日雨停就下山。”那师兄道,“但今早去钟楼上打扫,才看见前两日大雨,把山路给冲埋,根本过不得人。咱们上山下山总共也就这条大路,别小路早就封死。你说他们要是真下山,怎会看不见路断,不转身回来?”
“师弟,你自己长个心眼儿吧,咱们寺里……也不知是招惹什,唉。”
那师兄遮遮掩掩说完,也不管思齐反应,便摇摇头,扛着斧头继续往后山去。
山风吹过,思齐浑身抖,觉得脊背阵发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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