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陵也看到那道跪着纤瘦身影,那人转过脸,边脸上竟有两道极长狰狞伤口,渗着血水。
思渊看思齐眼,便又垂下头。
小和尚怔怔,忙行礼道:“师父,思渊师兄这是怎?身上伤……不赶紧治治,恐会留下伤疤。”
闻言,空大师还未开口,思渊便先笑笑:“要就是留下伤疤。”
他神色变得有些沉郁,“思齐师弟,是心志不坚,下山之时受妖魔所惑,险些破戒。但幸好那妖魔好色,极看重容貌,无意中伤脸,倒是彻底醒悟过来。世间魑魅魍魉众多,阴险诡诈之计防不胜防,这
“唉,手艺般,你将就将就。”小和尚摸着言陵发丝,笑得很得意,点都不像谦虚样子。
言陵专注地盯着他脸,依旧没什反应。
收拾好,思齐便拉着言陵走出房间,提风灯,径直往前边禅房而去。
昭闻寺住持空大师白日里接待位好友,所以并没有立刻见言家来这位大少爷,而是直接吩咐思齐,带着言陵先去沐浴休息,稍后再见。这歇,就从正午,歇到晚间。
寺内灯火寥寥。
眼,吓跳,差点把烛台碰翻。喘两口气,他才伸手把直挺挺躺在床上言陵拉起来,脸色微红,不好意思道:“你脸真滑……不是故意摸,就不小心……手就黏上去……”
被细胳膊细腿儿少年扶起来,明亮烛火映入眼中,言陵才有几分脱出梦魇真实之感。
他从未做过梦,更未做过这般离奇古怪梦。
修行,僧人,心魔……难道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吗?
言陵困惑地想着,片温热柔软突然贴上面颊。
许多僧人都已睡,不少斋房灯火全熄。唯有四方小院里禅房还亮着微光,窗纸上影影绰绰地映出两道身影,跪坐。
思齐似乎没想到会有其他人在,愣下,才抬手叩门:“师父,弟子带言少爷来。”
那坐着佝偻身影动动,“进来吧。”
思齐推门,小心翼翼地带着言陵跨过门槛进来,走近两步,才发现地上跪着人灰扑扑袈裟上染大片血迹,如零落而放地血梅,凄艳而刺眼。那人闻声转过脸来,令思齐眼皮跳。
“思渊师兄?”
他怔,木然地转动眼珠,便见那名十几岁俊俏小和尚正拿着绞过帕子给他擦脸。边擦边低声跟他说着话,似乎毫不在意他这个傻子听得懂听不懂。
“师父送走客人,有空见你。”
思齐擦完言陵脸,又捞起他手,“你病师父也不知道有没有法子……你那身衣裳都湿透,料子也没见过,不知道该怎洗,还在椅子上放着,唉,问你你也不知道……来,再给你梳梳头发。”
说到头发,小和尚眼睛似乎突然亮许多。
他拿过把木头梳子,点点把言陵披散在后乌发顺直,然后从手腕上解下根乌漆嘛黑发绳,抄那把头发,直接给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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