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就在此时,似与裴信芳隐隐对峙李由真却忽地低叹声,开口道:“此祸不在李家,只在李梧人。以龙脉铸剑事,李家不知。贫道无意欺骗诸位,后周天子剑在贫道手中已有数年,若真欲养出李家第二位游仙,也无需做出铸造新剑这等恶尽天下人之事。”
“李梧此举,自私自利,弃黎民百姓于不顾,穷天下而奉人,已不配人皇之位。”
“今日,依大夏立国祖训与世家盟约,贫道宣告天下,废除李梧皇位,由镇守龙脉三大世家三大门派共拟新皇人选。”
要知道,天门台上除李由真所坐蒲团外,另外还有蒲团二十个,摆明便是为其余可能会来游仙准备。
“因李家?”
李由真转头,与裴信芳冷厉目光相接。
皇城之内霍然寂,仿若刹之间便有无数气尘微风被抽空,只余空荡天地,雷霆无声。
裴信芳直起微显佝偻脊背。
城风雨,便是当今天下风雨,你道又是因何而来?并非天灾人祸,只是因你李家!”
眼见李由真如此境界威势,还有人敢如此口出直言,毫不顾忌?
楚云声心中也是凛,随众人骇然目光望去,正看见斜对面高台上名腰悬白玉毛笔青衫书生睁开昏昏欲睡双眼,冷冷看向端坐天门台李由真。
这书生已过中年,但具体年纪却难辨。
说他苍老,却锋芒毕露,满是刚正不阿意气,说他年轻,却已满头花白,皱纹横生,显出垂垂老态。
楚云声忽然听到流水声。
他下意识低头,只见座座高耸青玉台间不知何时出现条蔓延过来虚幻长河。
河水中漂浮着枯冷白骨与低泣魂灵,有株株瓣若丝缕殷红花朵,自水底缓缓生长攀爬,蜿蜒彼岸,将水色都氤成血红。冰冷死气无边席卷,几乎将天穹落下星光尽皆吞噬。
有世家子弟惊得连连后退,避开高台边缘,仿佛唯恐坠落河中。
宴上众人皆神色变化,忧心场大战触即发,纷纷卸去轻松之态,握住兵器,暗自戒备。
楚云声隐约猜到此人身份,下刻,耳边果然传来谢乘云验证:“这位便是无垢山庄裴庄主。”
谢乘云与楚云声肩膀相贴,低声同他介绍着:“裴庄主已年逾百岁,绰号‘判官’,腰间那杆笔便是判官笔,据说其笔可定生死,笔可开阴阳,玄妙至极,便是北斗天都不愿与其生死相搏。”
“可惜裴庄主是个纯粹求索武道之人,不耐人心险恶,阴谋诡计,若不然,也不会被李梧设计,下山离开,宁兄自然也不会遭遇横祸。”
话音顿顿,谢乘云收起语气中低郁,道:“裴庄主想必是憋腔痛恨,就算他今日要与李由真撕开脸皮,斗上场,都不会意外。”
这边说话间,宴上其他人也都认出裴信芳身份,只是除却诸多猜疑之外,也不由愕然于堂堂游仙竟和门人弟子混在处,坐在青玉台上,不见半分姿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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