凄厉哭嚎与大骂中,许多村民面露不忍,却只能更深地埋下脑袋,浑身发抖地看着这绑成粽子大家子被押到河岸边。
那里靠岸停泊着艘小船,几个戴面具人把这男女老少挨个儿丢到船上去,塞满当当船。另有两人充当船夫,上另艘稍大些船,牵引着小船划向大河中央。
绵绵细雨使得大河中央雾气浓重,小船抵达后,两个戴面具人就将绳索扯开,任小船停在河流中,自己则划着船回返岸边。
楚云声慢慢按紧双刀。
“竟是人牲活祭。”
“七月廿五,祭河神,奉祭品!”
神婆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和拐杖,面朝大河跪倒,嘶声高喊。
此声出,底下乌泱泱匍匐村民中终于压抑不住,传来撕心裂肺哭声。
在这哭声中,台子上那些戴着面具人纷纷跳下来,将十来个跪在起村民按倒绑住。
这十来个村民里有老有少,彼此抱头痛哭,口中叫着爹娘爷孙,像是大家子,其中有壮汉欲要反抗逃跑,却被旁边衙役脚踹倒,脖子上架刀,不敢再动。
。
此处视野陡然开阔,人声也渐渐变大。
眼望去,便见河岸上搭个简陋高台,有数人抹着花脸,戴着面具,在台上大声呼唱,手舞足蹈。戏台边缘还有侏儒在吹拉弹唱,底下另立两面花纹血红大鼓,有裸着上身壮汉持鼓槌在侧,却未敲动。
台子底下,乱糟糟地聚集上百村民,尽皆匍匐在地,不敢高声喧哗,只发出蚊鸣般嗡嗡声响。
在这些村民四周,竟还有十来个衙役围着,似是在看守。
谢乘云盯着河面上漂浮小船,冷声道:“大夏朝廷与各大门派世家俱禁此法祭祀,没想到,在距离金陵城如此之近村子,还有这样传统
“你们这群狗娘养!这些年,李福生在村里没少帮衬你们,你们敢说谁家忙不停当,赶着种地,没有去帮着下过秧,谁家房子下雨漏水,没有去帮着砌过瓦?今日——今日你们却要害全家,丧良心,都他娘丧良心啊!”
“什狗屁神婆,狗屁河神,都是吃人妖怪!”
“放开!放开,你们都是坏人,不得好死,全都不得好死!”
“二爷爷!二爷爷救救囡囡,囡囡不想去河里!”
“李大宝辈子问心无愧,行善积德,这河神瞎眼,这老天爷瞎眼呀!”
这说是唱大戏,倒不如说是在进行场诡异祭祀,台上群魔乱舞,台下凝重压抑。
楚云声和谢乘云见状,下马避到处墙角后,遥望着河岸边。
很快,台上大戏结束,个身形佝偻瘦小老妇身披黑红色斗篷,拄根蛇头拐杖,步步走到台上,形似神婆。
站定后,神婆高举双手,以苍老声音发出声大吼,立时,壮汉擂响大鼓,巨声震动河岸,奔腾流动河水似乎也随之呼啸澎湃,溅起大片浪花。
台下嗡嗡声响静,村民们更深地低下头去,好似敬畏非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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