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凌碧若说不想他登台,那他便是万万不会应,这又是何苦来哉?
李凌碧明明清楚,自己最厌恶去那些大户人家唱戏,却半点不听自己解释,甚至连哭带闹,说是为他白楚好,先斩后奏擅自定事,要他非去不可——
这便是他赤诚相待唯个近心人?
易地而处,白楚自问对李凌碧做不来这样事。
可……面对李凌碧泪眼,他还是心软,来。
并着戏班人正在搭戏台。
旁边房间门口,白楚犹豫着迈过门槛,走进去,脱下夹袄,开始换戏服。
屋里还有三四个人,见他进来只是瞥眼,便又自顾自对着镜子描自己妆,偶尔小声交谈嬉笑,却并不理白楚。
这些冷遇冷眼,往日在戏班,白楚也没少受,本已是麻木,今日见,却不知怎,心中忽然便涌出无尽酸楚憋屈来。
他扯着戏服,眨两下眼,眼眶便红。
却不知,待会儿见那位海城赫赫有名郁先生时,自己该如何是好,白楚可没忘记,李凌碧在他临来前暗示那些话,他说郁先生好男色且对自己有所耳闻……
白楚不愿让那几人瞧见,鄙夷笑话他,便背背身。
这背身,怀里根木头小剑就掉出来,那是李凌碧第次同他抵足而眠时,送他礼物,他万分珍惜着,整日挂在脖子上,揣在心口边,直到今早起来同李凌碧争吵,才扯断绳子,塞在怀里。
白楚呆愣愣看着那小剑,脑海里又浮现出李凌碧带泪脸。
正月十五是戏班筹备许久大戏,他虽然极喜欢,私底下偷偷练很久,但也并不是非要登台不可。他心里清楚自己位置,不愿干那些讨人嫌事儿。
只是李凌碧既然次又次地给他希望,许他这承诺,那又为何临时变脸,把他推到郁府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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