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云声路上连换两匹马,才终于在两日后雨停之时追上返京子弟营。
时值傍晚,雨后放晴。
连绵火烧云覆于天际,磅礴而瑰丽,映照得万物都灿然火红。
距离北营还有两日路程,子弟营连日剿匪,又伤又累,再加上大雨不休,行程较慢。
眼见雨停,天要暗,便不急着赶路,在片树林外空地上安营扎寨,休整晚。
信使翻身下马,快声道:“王爷,北营子弟营于四日前入泰阳山脉剿匪,其中平安寨窝藏大量逃兵逃犯,与子弟营交战时揭竿而起,自立为王。平安寨战力不凡,子弟营误入陷阱,被困两日突围获胜——”
信使被雨水打得零碎话语突然顿。
楚云声眼覆寒霜,从喉咙间艰涩地挤出字来:“人如何?”
人多眼杂,话不能明说,信使颤声道:“轻伤,已在护送回京路上。”
话音未落,楚云声夺过缰绳,跃翻身上马,调转马头便朝大道奔去,连件蓑衣都未曾披上。
,想多少主意,都杯水车薪!”
“这遭……若无王爷指点,若无这名叫水泥之物,定不会这样轻易度过早春水患!老夫代北地百姓,多谢王爷!”
楚云声把拦住老先生要跪身躯,接过柄伞撑开:“水势已缓,早些回去歇息吧。水利图还未曾画完。”
如常没有多余话,还又有桩事压上来。
那老先生闻言却笑得热泪都止不住,被人搀着朝着楚云声拜,接过伞便下河堤。
楚云声到营地外便下马,没有贸然进入,而是等巡逻周边轻骑发现他,才问陆凤楼休息营帐,避开人潜进去。
这是顶很小营帐,几乎伸不开手脚,只能挤下两人共住。但很显然,轻骑给小皇帝开小灶,这顶帐篷里只住陆凤楼人。帐内还残留着浓浓药草味,想必是刚喝过药没多久。
门帘在身后垂下,将黯淡夕光遮住,只留帐内片昏暗。
陆凤楼靠里躺着,侧身背对着门口,呼吸低缓,似乎是在沉睡。修长身形泡在阴影中,少些孱弱,多些漂亮紧实起伏。
明知这个世界主角光环应当在北寒锋入狱之时就
“王爷!”
狄言骇跳,追上来却只看到楚云声线条绷紧下颔,被瓢泼雨水冲刷得冷如寒冰:“十二城切如旧。”
只留下这句,马蹄便已高高扬起,狂奔而出,楚云声身影眨眼便消失在雨中。
狄言无奈地抹把脸上雨水,自言自语叹道:“皇帝做不成,是爱做皇后……罢,只要以后不是净身才能伺候您老就行。”
大雨滂沱,道路泥泞。
只是刚转身,便看见远处有匹骏马飞驰而来,破开雨幕,溅着泥水,杆急字旗在马背上立起。
“王爷,似乎是加急驿报!”
楚云声面色变,心头涌上丝不祥预感。
他猛地挥开身旁撑伞人,快步下河堤。
马蹄在他面前止步扬起,大雨压着眼睑,几乎令呼吸都局促窒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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