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清晨宴语凉醒来以后,不禁哭笑不得。
万万没想到,他竟早在十几年前就教过小包子要懂得示弱撒娇。
而十几年后,这死倔小白狼崽子在斗智斗勇、憋到自己吐血等系列行径后,也不知道哪根筋终于走
他总觉得,他以前也肯定见过这样小庄。
他也曾这样细细地安慰过他。只是那时候庄青瞿还小,他可以整只裹进怀里好好揉揉他。
……
宴语凉近来记忆进入停滞期。
没有再回忆起任何前尘往事,亦没有做过任何回忆梦。
“只是、只是胡说。阿昭再给点点时间好不好,就点点,以后不会这样。”
“就点点,不要太多。阿昭,你不要生气。”
“……”宴语凉俯下身子。
在庄青瞿额头上轻吻下,拿开遮着他眼睛手:“小庄乖,听朕说。小庄不过是生病、难受,跟朕撒个娇而已。朕都懂,不会生气。”
他不说这话还好,说岚王陡然崩溃般。
此刻用手遮着岚王眼睛。不然要是庄青瞿能看到他此刻表情,多半又要疯。
因为宴语凉笑。他其实也没想笑,倒不如说是万分心疼自责,同时还带种“果然如此”意料之中。百味杂陈最后就是无声地笑。
服真。
“好。”他说。
“……”
只在这夜,又梦见个片段。
片段没头没尾,只有宫中朱红回廊,又是大雪天,他本正经地捏着小包子被冻得冰凉脸:“小庄你傻不傻,别人都知道卖惨、卖可怜。”
“只有你,偏不肯让人看你半点难受样子,可这样自然就没有人心疼你。逞强也要适可而止。”
可果然,又再次好心被当驴肝肺,粉妆玉琢小少爷死倔,瞪仇人般吼道:“都像你样?愿意乞讨自己乞讨去!”
但示弱又怎会是乞讨,有人不可爱,且死倔。至今仍是。到底是多骄傲性子,才点点都不肯低下他高贵头?
宴语凉赶紧又去啄他脸颊、鼻子、眉尾,将咸涩泪水点点舔去。
也不知什时候开始,许是花朝节贴着鼓楼朱红大门那次亲吻之后,岚王就经常喜欢亲他。
经常想起来就捞过他,各种不要脸甜甜索吻。
可蜻蜓点水那多次,从来不曾像此刻那酸涩、粗,bao又笨拙——宴语凉周身重量几乎压在岚王身上,满心温柔地细细抚慰着对方,心脏贴着心脏。
清楚得感觉到胸口起伏下又下。
“万真有那天,朕保证,朕青卿什也不会知道。朕会好好抱着你、亲亲你,让你美梦做到最后刻,不会有丝怀疑点痛苦。”
够?
不会够。果然他手腕被抓住。庄青瞿只手紧紧攥住他手腕,整个人呼吸困难,用好大力气像是生怕他跑掉般断断续续地又解释着。
“不是……不是不相信阿昭。”
“知道阿昭不会,知道阿昭舍不得,只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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