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中私下早已经流言纷纷,说陛下多半被囚、甚至可能已遭岚王毒手。
但,此事虽直有人私下传说,明地里却从来无人敢问
“奚卿三思!”他压低声音。
“陛下如今重伤未愈在深宫将养,等不可轻举妄动,前车之鉴,你想想荀长、想想师律!”
“想想他们被发配边关多少年回不来,你此番若再得罪岚王被贬出京城,那皇上身边还有谁?”
“奚卿,咱们须忍!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!”
奚行检:“青山?”
这个人!身为文官竟敢早朝佩剑上殿!
真是急死他,大清早便听奚卿家里人急急来报,说这奚行检竟昨儿晚上直接给自己买上口棺材!
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大理寺卿,他买口棺材放在家中!!!
这是彻底打算要破釜沉舟?
可徐子真哪能让他如此冲动不要命。
大夏众*员或提着灯、打着伞,冒着大雪乌压压走在上朝议政步道上。
“奚卿,奚卿!”
吏部验封司司长徐子真披着白狐袄,打着把油纸伞跑得气喘吁吁。
“奚卿,你冷静点!!!此事不妥,极为不妥!”
“奚行检。”
但摄政王又怎可能允许这种威胁?
到时候群臣请愿皇帝还朝,岚王还怎独揽大权?
糟糟,大意。
宴语凉不禁寻思着这岚王大美人该不会两面派,出门就把朕辛辛苦苦批折子给撕吧?
其中有几折真还挺紧要,撕不得!
他双烟灰眸子望向挚友,眼底片清清雪色。
“人尽皆知,陛下‘养伤’已近三月,这三月间,岚王始终不许群臣面圣问安。”
“个中蹊跷,余论纷纷。岚王为人阴狠叵测,你又何知晓青山尚且依旧否?!”
徐子真时无话。
这几个月来,皇帝重伤“养病”不见人,岚王独揽大权。
他两人是挚交好友,当年同在锦裕二年恩科高中,奚行检是那年科举状元,他则是二甲第二名。
从此之后,为官共事整整九年,双双平步青云辅佐皇帝左右。
大理寺卿奚行检两袖清风断案清明,大夏冤假错案大量减少,民间高呼奚行检为青天大老爷。如此国之栋梁,高风亮节人尽皆知,举国称赞。
真什都好,徐子真也觉得奚卿什都好。
就是这认死理性子必须要改改,不然终有日在官场要吃大亏!
“你给站住!”
好容易他扯住那人衣袖,被他唤作“奚卿”男子过回头。
男子三十出头,有双沉静烟灰色琉璃瞳,生得端肃儒雅、清峻挺拔。
他长身玉立穿着整齐顶戴、红绦白衣官礼服,系着紫玉腰牌,腰牌旁边悬着把剑。
徐子真无奈叹气,伸手就去摘他腰上那剑。
朕与爱卿两个人怎闹都是深宫情趣,情趣归情趣,国家大事万万不可耽搁。
这可不是闹着玩,多少国计民生、辛苦黎民都指着这纸纸奏疏呢!
……
同时间。
钟声阵阵,盐粒细雪,寒风刺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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