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清风情不自禁伸手去擦拭对方眼泪,哽咽道:“这并非你过失,你不要为此自责。”
“后来进国子监,主持开设陶馆,这个名字是为你而起。”严澹说,“张小梨诗‘山中丹桂自扶疏,东壁陶馆闻天悟。’,下令有陶馆处必栽桂树。每次去看那些诵读诗书年轻学子,都在想,会不会多年后能碰到个跟你相似小孩子。就把知识和本领都交给他。收很多弟子,他们每个总有点地方像你,可都不是你。直找不到你。”
陶清风惊讶万分,鼻尖酸,眼泪盈眶:“原来陶馆……那新南县石碑也是你?”
严澹道:“那是你走第十年。借着督建陶馆理由
个多元且自由时代中。他活得更自然、舒心、熨帖,无需用古灵精怪般机敏去抵抗那些与本性相违封建规则道理,去掩盖他困顿、愤怒与迷茫。他就像上辈子晚年样,活得顺遂、平静且自足。
严澹现在能很从容说出那些话:“上辈子老之后,时常做梦。有次梦到斗边坊和西市坊交界小院落,就是你暂居院落。站在巷口远远看着院门那边,你开门,却没有看到。想走过去同你说话,你又把门关上。”
陶清风还沉浸在被冲击得大脑空白,刚接受他就是燕澹生震惊中,“燕兄?”半响才跟上话头:“你知道住哪里?”他忽然醒悟过来,“难道当时在门口花盆里每次留下些银子人……是你?”
严澹点头道:“听说你回绝那些人颇有慷慨解囊高士之辈,知道你担心被纳入阵营。虽然燕国公府也没在哪个阵营中,但……”
“但你们本身就是阵营。”陶清风苦笑两声,感激道:“多谢你考量,当时要是知道,估计是真不敢要那些银子。”
“从来没有……笑过广川。”严澹想到陶清风当时昏倒时嘟囔那句话,当时和陶清风不算是很熟,还在疑惑他怎直接叫名字,不叫“严老师”,又为什要笑他。记忆恢复之后,这切都有解释。
陶清风道:“相信你不会笑。但从前……”
士庶之别天堑,陶清风从不敢逾越,更不敢放任自己……
“广川,后来官越做越大,手中权力也变大,会很痛苦地产生些无法实现想法。”严澹眼眶红得更厉害,“恨自己为什不能早点拥有那些讯息和韬略。无数次在深夜里梦到回到多年以前,带着权势、线报和人脉,把你阻隔在半路,不让你回京城;又或者是快马加鞭,比驿报更快带着消息去到你故乡;又或者是在你走过朱雀大街时,差使家丁拦截住你去路;甚至是在你下狱那天,带兵提刀把你抢出来,从此浪迹天涯……”
严澹边说着,眼泪涌出:“可是当年什都没做,什都做不到。只是被大哥用马鞭捆住塞在马厩角落里,关三天。饿得动也动不。当时真好恨自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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