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清风觉得严澹情绪这之后就比较低落,他只好竭尽所能多做些好吃。但他仍看得出来,严澹吃得心不在焉,说话也时常走神。
“抱歉。”严澹也意识到自己不在状态,吃完后欲盖弥彰解释:“明天有个报告……今晚还得回去给学生改论文。就,先告辞。”
“严老师慢走。”陶清风送他到电梯口,这副景象似乎触及到严澹某个模糊记忆,他在电梯到开门瞬间,转头问陶清风:“那天在宴会上,广川你也是把从电梯扶下去吧……你为什,要送回你房间呢?”
严澹问得很认真,手按在电梯按钮上,让门就那样卡着不动。
陶清风却并不知道严澹袖中手,在背后微微颤抖,仿佛扶着根仅剩稻草。
这跟好不好,其实没有什关系。关键是,那朵仙人球尸体,到底有没有移出花盆,只有对方放下,新植物才能栽进去。”
严澹说:“你最近在看武侠。如果你读金庸那本《白马啸西风》,应该就知道最后句话——那都是很好很好,只是不喜欢。※”
陶清风默默听着,有丝替严澹难过,问:“那要等到什时候,花盆才能移出来呢?”
“怎知道呢?”严澹尽量让自己语调轻松:“广川,如果是你,如果……你守着个仙人掌尸体,你会等什时候,移它出来呢?”
陶清风以为严澹只是在搜集别人想法,如果心里有个已经死去人,如何走出来假设。陶清风还真面临这种情况,然而他不可能放下燕澹生,那不仅是他喜欢人,也是他对大楚,对故国,对上辈子寄托。哪怕很痛苦,他绝不会轻易放下,也放不下,是他灵魂安放地方……
陶清风理所当然答道:“房间离得最近。怎可能不照顾严老师呢。你是,救命恩人,和好朋友啊。”
“是这样啊。”严澹脸上忽然扯出个微笑,松开手,电梯门缓缓合上。严澹站在电梯里
陶清风纠结道:“严老师,想法,应该对你没有什参考意见。这人,有点怪,比较念旧。如果真是,重要到那种程度喜欢,大概,辈子都不可能放下吧。”
严澹没想到得到这样答案。他失神地愣愣,凝视着陶清风,心想前句说“那人怎可能不喜欢你”和后句说“辈子都放不下前情”都是眼前同个人,就觉得心中微微刺痛。他沉默几秒,转过身昂起头,不让陶清风看见眼中晃而过波澜。
严澹努力让自己声音变得自然,道:“也只有点点喜欢那个人而已……点点罢,等不到,就,算。”
陶清风还以为是自己例子打击到严老师,连忙说:“严老师,说意见没参考价值……你不要当回事,不要难过。”
“不难过。”严澹坐下来,喝茶,连茶叶整整杯吞下去,咀嚼着满嘴苦沫。严澹摘下眼镜取出软布擦拭会儿,喃喃道:“不难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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