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宵把拔针下床,头重脚轻晃悠悠往外跑。
跑到客厅,他头撞进宽展胸肩,被清凉雪意满满接住。
梁宵胸口起伏几次,疼得厉害,口叼住自己手腕忍着,低头发着抖,眼泪无声飙出来。
他不想看不清,用力胡乱抹几次眼睛,仓促把人死死抱紧,急喘着抬头。
霍阑刚回来,身风尘仆仆,左手还扶着门锁,右手牢牢抱着他。
天光敛尽,屋里屋外都被裹进静谧漆黑。
窗外在放烟花,大概是有什庆祝活动,人声喧闹得格外欢快。
那天少年梁宵在空房间里睡宿,第二天早上就不小心感冒,吸着鼻子委屈兮兮地任劳任怨套好沙发罩,抱着自己家伙什步步下楼。
少年梁宵想边哭边咳嗽边把钥匙和花瓣起埋花坛里,狠半天心没舍得,又小心翼翼揣回贴身口袋。
也并没再哭出来。
己腿,慢慢迈进去。
他攥着钥匙手实在忍不住发抖,只能用另只手攥着,拿肩膀帮忙块儿关上门。
屋里几乎被搬空,只剩下落灰沙发,几年没人打理,早陈旧得看不出当时颜色。
梁宵想想,把衣服里防挨揍纸板掏出来,戴上口罩给屋里做个扫除。
沙发套也拆下来洗干净,晾在阳台。
霍阑视线凝落在他身上,握着梁宵手腕,稍稍使些力,让他张开嘴,把咬出个血痕地方烙在掌心。
梁宵嗓子哑透,艰难出声:“霍――”
霍阑低头,揽住梁宵绷紧单薄脊背,吻上他。
梁宵胸口轻悸,被他引着稍稍分开双唇,不及回神,舌尖忽然甜。
霍阑吻着他,给他喂颗最梁先生合口味,少说也要驱车几十公里、他们霍总亲自去买才能买明白水果糖。
路是自己选,少年梁宵滴眼泪都没掉,揣着那把钥匙,坐火车回学校。
梦里时间线好不容易熬到放烟花,梁宵阖着眼睛被光亮晃得有些难受,下意识躲躲,正要翻个身,忽然听见开门声。
梁宵胸口忽然狠狠抽紧,口气都没再剩下,倏地睁开眼睛。
他已经不知道什时候回酒店,躺在侧卧床上,手背还扎个格外熟悉吊瓶。
屋里空空荡荡。
梁宵在屋里转两圈,把那些厚纸板铺在沙发上,躺上去试着打几个滚。
空旷房间里,梁宵攥着钥匙,点点蜷成小团。
……
梁宵其实不很喜欢这个梦,蹙紧眉尽力想要醒过来,偏偏怎都睁不开眼睛。
成不变梦境不容抗拒地禁锢着他,只有窗外天色点点暗下来,能隐约看出时间还在流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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