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朔看看老主簿,皱眉:“那时便将书房折腾得像是蝗虫过境,动辄找不着东西。笔用完就丢,书看完便塞到枕头底下,也忍。”
老主簿看着萧朔神色,时有些困惑,不知该不该表扬他们王爷:“是……”
“他还嫌棋不好。”
萧朔坐阵,又沉声道:“换汉白玉,也没见他夸句。”
老主簿心道棋子无辜,云小侯爷大抵嫌得是您棋艺。此时不便多说,顺着道:“云公子实在过分。”
“倘若王爷确实急着要。”老主簿怕王爷吵输次数太多,时激愤去办云小侯爷,咬咬牙,“老仆拼,亲自去——”
“罢!”萧朔叱声,看着老主簿眼中忧虑关切,尽力缓缓语气,“叫他们……也下去。”
老主簿忙应是,小跑回去,遣散终于从说文解字里翻出第三个字仆从下人。
萧朔坐在窗前,周身寒气四溢。老主簿不敢太扰他,悄声:“王爷……”
萧朔沉声:“你也下去。”
“王爷。”老主簿低声道,“不瞒王爷,咱们府上大半家将仆从,都是当初朔方军退下来旧兵。”
“知道。”萧朔蹙紧眉,“那又如何?”
“打个架、烧个铺子,自然能行。”老主簿道:“斗大字是识不到箩筐。”
萧朔:“……”
“识字。”老主簿道,“都按吩咐,去分拣盘理府内这些年书信卷宗。”
王爷半夜传唤府内,叫在书房共议正事。
为保稳妥,特意亲手写重点详情,叫左右分发下去,在心中反复默诵清楚。
“王爷……”
老主簿捧着王爷手书,心情有些复杂:“您当真要寻这个?”
“怎。”萧朔看着窗外,神色漠然,“不能找?”
“嫌点心不好,也按他口味做。”萧朔越想越气,咬牙寒声,“病得站都站不住,站起来第件事,是给下巴豆……”
老主簿估摸着王爷这股火也憋不短时日,只是碍着云公子身子不适,不便发作,当即连连点头:“确实太得寸进尺,当给云公子些
“这几日都是云公子住书房,诸般摆设,也是按云公子顺手布置。”
老主簿轻声:“外面留人,王爷若用不顺手,便叫他们。”
“不必。”萧朔道,“没什不顺手。”
老主簿忙俯身应是。
“前些年,他没完没往府上跑。”
萧朔抬手,用力按按眉心。
“人手……不够。”
“不能,不能去每个书铺。”
老主簿讷讷:“找里面写替人吹参汤话本……”
萧朔阖着眼,死死压着火气,冷声道:“罢。”
老主簿忙摇头:“不是不是。”
深夜忽然得传讯,老主簿还以为是什极要紧正事,大半夜急匆匆跑来,特意带府上几个最机敏伶俐、忠心耿耿家将。
……
老主簿侍立在旁,看着多半是同云公子吵输嘴王爷,欲言又止。
萧朔被他搅得越发心烦,沉声道:“有话就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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