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“是”,应得也很随意,好像自己要去赴是场赏花听雪约会,而不是什事关生死决战。
玉生烟很识趣地没有进来,向晏无师行礼之后便往庄子别处去,院子里就余下他们二人。
外加头鹿。
沈峤风尘仆仆赶过来,此时也不知不觉被他感染,情绪逐渐镇定下来,在旁边坐下,但正襟危坐姿势明显与晏无师随意不同。
晏无师看着有点好
“阿峤?”晏无师看见沈峤和玉生烟二人,直接忽略后面那个,朝沈峤招手:“你来得正好,让人开坛桑葚酒,这还是十年前埋下。”
小鹿还以为他在叫自己,松开玉壶就凑过去,被晏无师推开脑袋,湿漉漉黝黑眼睛里居然流露出些委屈意味。
沈峤伸手摸摸它,小鹿也不怕生,歪着脖子就在沈峤手心蹭蹭,沈峤疑心自己刚刚听错,忍不住问:“它有名字吗?”
晏无师:“有,叫阿峤。”
沈峤:“……”
沈峤也没想过他和晏无师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形下。
先前听边沿梅说话之后,沈峤嘴上不说,心里不可能没有联想。
晏无师武功全盛时期,跟狐鹿估交战,可能会略逊筹,但这筹也并非定数,战场上瞬息万变,高手过招更要看天时地利人和,有时候招不慎,判断出错,很可能整个结果就跟着翻转,但假如晏无师魔心破绽还未修不好,这种略微差距就会拉大,输可能性也会增加。
沈峤想来想去,想许久,都没有想到什办法能够让晏无师稳赢不输。
这本来就是不可能,更何况对手是狐鹿估,他师尊祁凤阁再世,都不敢保证自己定能赢。
晏无师笑道:“你不觉得它很像你吗?”
沈峤看小鹿眼,对方是头梅花鹿,还没到长角时候,连带对耳朵也毛绒绒软嫩嫩,脖颈处还有撮白毛,尤其那双眼睛,纯良无邪,对人类充满信任和依赖,可爱归可爱,但沈峤没看出半点跟自己相似地方。
“听说,你与狐鹿估约战?”沈峤直入主题。
虽然是句疑问,但其实答案已经揭晓,这句话不过是开场白。
晏无师:“是。”
就这样,等他满怀心事到抚宁县别庄外头,站在虚掩院门边上时候,就听见里头传来懒洋洋声音:“不行,阿峤,那个别咬。”
阿峤?别咬?
沈峤头雾水,推门而入,就看见晏无师半靠在廊下软褥上,手提着装酒玉壶,另只手手肘撑着身体,脸上洋溢着惬意闲适,听见门边动静,抬起头,瞧见沈峤与玉生烟进来。
在他面前站头小鹿,路都走不太稳那种,正呦呦叫着,叫声有点像羊,又稍微再低沉点,小鹿伸长脖子咬住玉壶,与晏无师拉锯。
沈峤呆片刻,完全没想到个即将跟天下第高手约战人竟会点紧迫感也没有,居然这清闲地……在逗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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