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峤笑:“叫沈峤,是玄都山道士。”
“沈峤?”女童似乎在思考,“是《礼记》中为榆沈沈?《列子·汤问》中员峤山?”
“是,正是那两个字。”沈峤为对方小小年纪就拥有渊博学识而惊叹,“你又是哪家千金,为何会藏在此地?”
女童终究年纪不大,再是稳重成熟也绷不太久,闻言露出松口气表情:“听舅舅提过沈道长,沈道长应该不是奉命来找罢?”
沈峤也被她绕得有点糊涂:“你舅舅是谁,又奉谁命令?”
他推开门,步步,走向屏风那边。
压抑呼吸声越来越粗重,沈峤在床榻前停住脚步,弯腰伸手。
声惊呼从床底发出,还没等沈峤碰到对方,个小小身影已经从里头窜出来,向门口跑去。
但还没跑上几步,人就生生顿住,连带哑穴也被点,声音半点发不出,只能满脸惊恐。
“你别怕。”她听见有人这说。
车水马龙,又不像商贾市井那般吵嚷,倒是极佳隐蔽之处。
沈峤没有推门,而是翻个墙。
以他武功,就是翻墙,也翻得悄无声息,姿态潇洒。
宅子收拾得很干净,草木俨然,片尘不染,但冷冷清清,半个人影也没有。
沈峤在里头走圈,每个屋子都推门进去,但什也没有发现。
女童:“是窦家阿言,母亲乃襄阳长公主。”
沈峤明白:“你所说舅舅,应当是先帝罢?”
窦言点点头:“家中有人监视,那些人想让入宫去见陛下,只能偷偷跑出来,原是打算来此处寻边叔,没想到没找着人,外头又有人在找,又不敢出去……”
沈峤蹙眉:“这到底怎回事?你母亲乃先帝长姐,当今天子姑母,谁又敢为难你们?”
话刚落音,他便想到
“是上门来寻故友,岂料故友全家都搬走,所以进来看看,你是谁?”俊美出尘道人温和道,绕到她面前。
这样个人,怎看也不像个坏人,她狂跳心慢慢平静下来。
沈峤解开她哑穴。
小女孩年纪不大,满面尘土却掩不住原本白嫩,从衣着上看,应该是出身富贵之家,且从小娇养长大,只不知为何会跑到此地。
“你又是谁?”女童大着胆子回问。
边沿梅去哪里?
这些年浣月宗势力与北周政权相结合,被宇文邕许以高位,倚为左右臂膀,长安相当于浣月宗大本营,但浣月宗在魔门三宗里算是比较特殊,晏无师只收边沿梅和玉生烟两个弟子,余下势力都分散各地,显得有些“人丁单薄”,如今京城人去楼空,再要寻找,便如大海捞针。
东厢房里传来声细响,极其轻微,听着像是桌案不小心被撞挪下。
这刚好是沈峤还未进去最后个屋子。
屋子里人似乎将呼吸也压到最轻,但于沈峤而言,依旧是清晰可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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