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峤淡淡道:“也有好,你不知道而已。当日被你亲手送到桑景行面前,不得不自废武功与他同归于尽,当日们在湘州城外救那名少年,恰好正是住在白龙观里小道童,若非他及时援手,此刻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。之后合欢宗人上门,白龙观主明知将交出去可以幸免己身,却仍以身相代。有这些人在,怎敢放任自己心沉浸仇恨之中?沈峤心很小,只容得下这些好人,不值得去惦记人,连恨都不会分给他们。”
晏无师:“那晏无师呢,你也不恨他吗?”
沈峤:“若不是因为你死,很可能影响北周乃至天下局势,们不可能在这里说话。”
晏无师笑:“其实你还是恨,只是你心太柔软仁厚,连恨个人都不长久。阿峤,你弱点太明显,所以谁都可以借机要挟你,就像陈恭。当时你哪怕拿下陈恭,威胁他交出般娜祖父,也比现在跟着他来到这里要好。”
他们手里拿着火折子,在黑暗中本身就是极为显眼,如果陈恭他们真看见,没道理不出声。
但他们脚下只有条路,不往前,就只能后退。
沈峤道:“那就往反方向走罢。”
小径并不宽敞,只能容纳人通过。
火光摇摇欲灭,黑暗却广袤无边,这种情况下,人变得渺小无比,仿佛随时会被黑暗所吞噬。
知是后天打造。
晏无师:“婼羌?”
兴许因为摔下来时再次震伤脑袋缘故,他声线有些颤抖,能不开口就不开口,将“这里会不会就是他们说婼羌”直接浓缩为两个字。
沈峤嗯声:“有可能。”
他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点上。
晏无师忽然道:“你之前看不见时,心里是什感觉?”
沈峤微微怔,沉默片刻:“没什感觉,习惯就好。”
晏无师:“为什不恨?”
沈峤想想:“怨是有,恨谈不上。背负太多会很累,这世间固然有许多心怀歹意人,可同样有更多愿意伸出援手人,想记住他们,而非那些只会让人绝望痛苦事情。”
晏无师叹口气:“可路上看到,都是对你不好。若没有你,陈恭也不可能像今日这样风光,可他非但没有记住你恩情,反而恩将仇报,要挟你与他起来探若羌。”
火光只能照亮周遭小片地方,但等沈峤看清他们身处位置时,心头不由咯噔声。
他们现在站着,其实还不是真正底部,因为就在他们旁边不远几步,地势又陡然下陷,形成个巨大深坑,眼望不见底,如果他们方才不是落在这里,而是冲势再猛些,直接掉进那个“深渊”里边,这会儿还不晓得是什光景。
就在这个时候,晏无师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阿峤,方才似乎看见前面有个人影。”
沈峤:“你看清是谁吗?”
晏无师说句令人寒毛直竖话:“好像不是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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