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已经云淡风轻,但当时却是痛彻心扉,生不如死。
“沈师?”十五略带担忧声
“曾有过面之缘。”沈峤答道。
他之所以会认识韩娥英,是因为被晏无师所救,而他会出现在这里,同样是因为晏无师将他交给桑景行。
切因果,冥冥之中自有牵连,所有事情到头来,也许都跟个名字脱不开关系。
沈峤忽然想起蒲安密之前说话,他说晏无师很快就要自身难保,而相似话,白茸也曾说过。
那样个喜怒无定,行事随心人,必然树敌无数,但若说世间有什人能够杀死他,沈峤却实在找不出来,只因晏无师武功固然有心魔缺陷,但其境界却早已超脱寻常流高手行列,这从他与汝鄢克惠之前交手就能看出来,假如当时不是因为晏无师魔心不稳,汝鄢克惠怕不仅仅是数月内不能动手那简单。
佛察觉他心思,忽然握住他手。
手掌被覆上片小小温暖,沈峤忍不住回握住十五手,将那片温暖裹入掌心。
“多谢赵宗主体谅,此事既因而起,自当由来解决,与碧霞宗无涉。”
赵持盈见他们大小感情深厚,已然难舍难分,心下有所思量,边开口询问:“竺师叔临终交代,可是想让十五到碧霞宗来?”
沈峤:“是,竺兄当年虽因故出走,再也没有回来,可在他心里,直都将自己当作碧霞宗人。”
世间再无祁凤阁,再无崔由妄,晏无师也就没对手,即便祁凤阁崔由妄再世,以晏无师如今武功,他们也未必能赢。
蒲安密成竹在胸,白茸话也绝不是随口胡说……
沈峤蹙眉,将这个细节暂且压回脑海深处。
他现在想起晏无师这个名字,依旧会有种置身于白龙山脚下那个树林里恍惚感,那种宁可玉石俱焚,与桑景行同归于尽激烈心经,仿佛犹在徘徊不去。
破而后立,说来似乎简简单单,但于他而言,却几乎是历经半生艰难,跨过生与死深渊,从那万丈悬崖下面人不如鬼地,点点地爬上来。
赵持盈接过十五递来木牌,摩挲着上面“竺”字,这个冷静自持女子,至此方露出伤感神色:“碧霞宗当年也曾出过天下十大高手,可惜门派内讧,人才凋零,日不如日,今日之事,更是雪上加霜,方才元白清点下,门中存活下来弟子,竟才六人。”
算上赵持盈和岳昆池,也才八人,个八人门派能做什,只怕都不需要外敌来犯,如果这代没有稍微出色点人才,不出十年,这个门派在江湖上就已经名存实亡。
岳昆池听得心酸,勉强再拉个人来凑数:“在邺城还有名弟子……”
沈峤心念动:“岳兄说可是韩娥英?”
岳昆池:“正是,此人父亲为齐国侍中韩凤,她资质尚可,只因身份特殊,没有收入门下,只当作外门弟子教导几回,沈道长见过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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