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听起来似乎很合理,但结合郁蔼当时信誓旦旦,言辞激动地说自己有苦衷,说自己是为玄都山能凌驾于天下其它宗门之上话,事情就显得有些古怪。
假如郁蔼所说苦衷是真,个中另有因由,那他所指,就绝对不仅仅是跟昆邪暗中勾结,设计沈峤落崖事情。
他必然还在其它更重要大事上,与突厥人合作。
沈峤蹙着眉头,只觉脑袋像针刺般密密麻麻发痛,百思不得其解。
自晋朝南迁,五胡乱华,这些年虽然各国政权更迭频繁,但像周、齐这样胡风极为浓郁国家政权,因为沿袭汉制,逐渐汉化,要说统天下,勉强也还能令人接受,但像突厥王庭这样至今依旧在草原上放牧吃草,不时入侵中原野蛮民族,却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明主。
但凡高手,都会有那点高手气度,要爱面子,要放不下身段,像拉人垫背这种事情,有身份有地位人般是做不出来,因为他们还想要脸面,也只有晏无师这种连《朱阳策》残卷都能说毁就毁人,才能干出这种不要脸事,难怪郁蔼会在后面气得跳脚,沈峤也彻底无语。
晏无师带着他路下山,直接穿过玄都镇,来到他们最初进镇郊外驿站处,这里有个稀稀落落小树林,尚算得上空旷。
他将沈峤放下来。
沈峤道拱手:“多谢。”
他跟郁蔼交手,受点伤,全身气血凝滞,现在过许久,方才感觉暖意慢慢回来,手脚有知觉。
突厥人反
晏无师却毫不客气哂笑:“所以你上趟玄都山到底有何意义?不过是证实当日说过话,利益面前,人心文不值。你从小起长大师兄弟们,为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将你出卖,为掌教之位,可以任你落下山崖而不闻不问,祁凤阁自诩正道宗门,光明磊落,教出来弟子却堪比魔门作风,果真是令人叹为观止!”
他当然知道沈峤落崖之后,玄都山人也陆续在外头寻找过,只不过那时候沈峤已经被他救回去,那些人自然扑个空,但晏无师没有必要帮那些人说好话,他更乐意看见沈峤就此灰心丧气,从个容易心软落魄掌教变成个对天下人满腹仇恨人。
但沈峤没有接话茬,他寻摸旁边块大石头慢慢坐下来。
郁蔼性情有点偏执,功利心强,凡事都要做到最好,自小就是这样,若不是在玄都山,说不定他今日又是个晏无师,但他这些年对玄都山也确确全心全意,毫无藏私,师兄弟们手足友爱,再铁石心肠都能给捂热,更何况郁蔼毕竟不是晏无师,是以在那之前,别说沈峤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事,只怕师父祁凤阁再生,也不会想得到。
他让自己在与昆邪交手中落败,众目睽睽输给突厥人,身败名裂,郁蔼顺理成章就成接任者,没有人会认为他不够资格,还能劳永逸,即便沈峤还活着,自己也没脸要求继续当回掌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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