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竹抬手轻碰上自己
眼睛，手指轻轻蜷起。
为什
还是难受？
第
次接触到身边人恶意时候，被拐走那十二年颠沛生活里，以及在那之后，被父母重新领回家、度以为能重新开始，却眼睁睁看着父母出国远走那段漫长成长岁月。
直有个声音在蛊惑他……没有
林竹坐起身，对着镜子里自己望
会儿，翻出钟杳条领带。
长宽正好，林竹比划两下，试着把眼睛蒙上，摸索着在屋里走两圈。
他在记路这件事上向来没什心得，更不要说身边片漆黑，没走几步就撞翻钟杳洗干净晾着小锅，手快捞起来抱住，才回身就撞柜门，转头不留神，脚结结实实踢在床棱上。
兵荒马乱动静东处西处地响起，也不知道究竟碰掉多少东西。
林竹疼得单腿蹦几下，咬牙吸着凉气。
林竹攥攥手机，十二年来第次，轻轻地纠正母亲话。
“他很好，
就算现在把切都告诉他，他也不会接受不。”
林竹：“没准备好……不是他，是。”
林母倏然惊醒。
电话里传来焦急道歉声，没多久大哥声音就又传过来，不由分说地把将电话挂断。
竹，们本来是想等你回来再说，又怕你多想——们拿这个邀约，就只是想让你有机会和钟杳坦诚相见。你们两个要真成为那种关系，你不能瞒着他辈子。”
“有这个做缓冲，他反应不会太激烈，可以循序渐进地接受你。”
林母：“只要你开心，无论你性向是什，爸爸妈妈都不会阻拦你。但这件事们真替你担心……”
林竹掌心冰冷，慢慢攥紧手机：“知道，妈妈。”
林竹轻声道：“对不起……让你们担心。”
林竹摸索着坐在地上，反手解开领带系活扣，抬手轻轻揉净硌在眼底潮涩。
都是因为这双眼睛……
林竹明白自己现在状态不对，却没办法让自己从近乎偏执念头里脱身出来。
少时遍遍徘徊在潜意识里噩梦再度重临，即使明知道大哥是真关心自己，也明明清楚父母是好意想让自己和钟杳坦诚，胸口刺痛也依然没法消退。
每个人都没错，可是为什……
林竹没有力气再看林松发来消息，放开手机，闭上眼睛轻轻呼口气。
担心自己……
大哥担心他，父母也担心他。
都是因为这双眼睛。
……怎办呢？
“小竹？”
林母听他声音不对，越发担忧：“你别误会，爸爸妈妈不想让你难受，你不想让钟杳演那就不演，们去回就行——”
林竹有点儿冷，轻轻打着哆嗦，扶着床沿躺下，钻进被子里。
属于钟杳气息还在，林竹闭上眼睛蜷紧，声音重新温和下来：“这好机会，错过太可惜，过两天就回去谈资源，谢谢妈妈。”
林竹顿顿，又补充：“不过……妈妈，钟杳他很好，他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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