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竹整个笋都烫得发蔫,身上僵得不敢回头,西服衣摆揉在掌心又放开,好好高级绸面布料硬是攥出片细褶。
他那时候毕竟还不是钟杳经纪人,也不知道钟杳想不想接这部戏,凭着腔孤勇蹭进剧组要角色,现在终于把人带来,反倒才开始后知后觉想起忐忑。
只手轻按在他背上。
“卫导,久仰。”
钟杳客客气气地俯身,掌心按上林竹背后衣料。
只不过那把三缺赢得太彻底,从此被卫戈平慧眼发掘,他往《无桥》剧组跑剩下十来天,都是被卫戈平按着帮忙打麻将,才把角色天接天给拖下来。
卫戈平冷哼声,脸上却已现出些笑意,挥挥手叫人散开落座。
他常年严肃,脸上都已固成副颇凶面相,平日里即使出现在媒体镜头前也是不苟言笑威风模样。现在忽然露出笑意,足以让不熟悉人心惊肉跳,怀疑太阳是不是打东边落下去。
郑艺掌心渗出些冷汗,本能地往后悄悄挪挪。
林竹眉眼生动,明亮地弯起来,拖着钟杳上前:“卫叔,这就是钟老师。跟您说过——”
郑艺问候卡在喉咙里,来回看看,错愕地瞪大眼睛。
川影剧组是卫戈平贴身班子。
国内近几年来质量最高剧组,每出部都注定是精雕细琢精品,几乎也是收视率金字招牌。只是导演脾气大过天,听说发起火来责骂演员摔东西撤拍都是常事,奈何实力超然,轻易没人敢招惹。
郑艺来之前,特意被经纪人再三嘱咐,对卫戈平务必恭敬低头,无论怎挨骂都得捏着鼻子受着,不必期待什导演会有好脾气幻象。
郑艺觉得眼前似乎已经出现幻象。
轻缓力道引得林竹本能抬头,钟杳落下视线,将淙淙溪水似清澈目光拢进蕴温度
“你都跟说过八百回,人好戏好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,十八岁到三十岁履历现在都能背下来。”
卫戈平和他熟透,言语间也没顾忌,开口截住话头,接过小板凳往身后撂:“都是干影视,钟影帝们不认识?要是换哪个小鲜肉,你再打麻将说要赌角色试试——坐过来,那边是给他们试戏用。”
林竹被他句话说脸上发烫,脚步定在原地,心脏砰砰跳起来。
他能感觉到,钟杳目光正落在他身上。
背后夸人被人家知道!
“卫叔,也是有工作!”
林竹灵巧地躲着来砸脑袋剧本,咻地蹿到钟杳身后,露出半个脑袋:“不就是麻将嘛,您把人选定,今晚就赢回来……”
川影剧组班子八成都是天府出身,国粹发扬得淋漓尽致,导演卫戈平身先士卒。
对于林竹来说,这类博弈游戏都实在算不上是多有难度存在——只要挨个扫眼,每个人牌就都清清楚楚,不论手里拿到是什牌,要赢都只是稍稍动动脑筋事。
展源这个角色试镜机会,就是林竹打麻将赢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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