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前情后,宋淮民其实并不赞同再对梦主人进行压榨和逼迫——只是梦境已经扭曲到这种程度,做梦者意识无疑已经彻底混乱,很难再进行理性交谈,所以暂时也没有更好办法。
更何况,庄迭只是在亲切地身体力行地教镜子洗衣服,这种行为也很难被定义成压榨和逼迫……
宋淮民很难放心庄迭人身安全,还想再劝凌溯管管,余光无意中扫到盥洗室门外,却忽然瞪圆眼睛。
原本浓稠得仿佛化不开血色浓雾,颜色居然比之前淡不少,甚至还在慢慢消退!
“这些雾是情绪具象化。”凌溯解释,“大量重复性、需要集中注意力完成、较容易收获成就感活动,原本就是心理治疗中缓解压力常用手段之。”
庄迭还在镜子前洗衣服。
在他把“穿上外套——拉开拉链——脱下衣服”这套流程重复到第三十九次时,镜子里影子终于勉强模仿他动作。
庄迭咬着棒棒糖棍,只脚踩在洗手池废墟上,袖子撸到手肘,电锯竖在身边。
确认学生已经跟上进度,他正耐心进行下步指导:把洗衣粉倒在衣服上,打开水龙头,泡水搓洗。
镜子动作稍有不配合,就会被他和蔼地看上眼,只能低头玩命地洗着弄脏校服。
就会出现下阶段关键事件。”
——那些人终于厌烦这种胆小鬼游戏,决定再换个新。
有人带来把新锁。
“于是在某天,们当事人在熬到那些人离开以后,才突然发现自己也出不去。”凌溯已经理解他意思,“那些人把他锁在隔间里。”
宋淮民听得眉头越皱越紧:“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人身伤害,他们这干,到底是为什?”
“庄迭说他原来工作是幼儿园助教?”看着眼前温馨幕,凌溯语气也不觉温柔下来,“看来他和小朋友们相处得定很好。”
宋淮民看着凌溯那件已经被洗秃噜线外套:“……”
虽然不是灵魂被关在镜子里之类鬼片,但在某种程度上,镜中影像状态依然可以反应梦主人情绪状态。
深更半夜、盥洗室闹鬼、不得不跟着拿电锯怪人在洗手池洗衣服,镜子里影子已经出现轻微扭曲变形。
宋淮民甚至已经开始担忧镜子:“这样不好吧?万他情绪突然崩溃怎办?”
“没有目,或许有个所谓‘借口’,但也已经不重要。”凌溯摇摇头,“比起弄清这点,还有更重要事……”
到目前为止,盥洗室依然存在原因已经找到。
怪物虽然已经被吓得离开,但恐惧却依然存在。整场梦境中隐藏核心恐惧,其实恰恰是在怪物离开后,被反锁在盥洗室第七个隔间内。
或许这只是场恶劣过头玩笑,或许那些人还打算第二天来开锁。但在濒临崩溃致命焦虑下,被锁在隔间里这个晚上,已经足以让此前累积恐惧彻底失控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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