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就在他快退到门口时候,突然宁瑜站起身,在狂风中摇摇晃晃冲向周戎:“等等!”
周戎分神,紧扣司南后颈手劲便松,司南抬眼瞥见快退出去颜豪,登时迸发出新轮挣扎。周戎立刻把他死死抱紧,大吼着问宁瑜:“你想干什?!”
“这个!”宁瑜单膝半跪在周戎面前,指着手里淡黄色玻璃瓶,又指指司南,在直升机引擎轰鸣声中竭力嘶吼才能听清声音:“血清
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标记司南,如果司南还是个自由来去Omega,那他确实有可能难过阵子,也许几个月,也许两年,总有天悲伤会随着时光从他心头淡化,如同阴影在渐渐升起日光中褪去。
然而标记过后切都变得不同,从心理和生理上双重建立联系很难随着死亡而自动断裂,他可以死之,但司南会在漫长孤独时光中行走很久很久。即便用手术抹去信息素影响,灵魂中更加深刻印记却永远也不会消失。
这个残忍认知比死亡更令周戎恐惧和后悔。
心肝肺都被利刃穿透,刀锋还心脏最虚弱肉里绞,绞得内脏都烂成滩血泥。
司南是无辜。
已经被汩汩而出黑血浸透。
那血是冰冷,但灼得他手指剧痛。
“万……万赌赢又怎办?”周戎发着抖问:“你让怎活下去,怎面对自己呢?你还不如杀来得痛快,是不是?”
另边宁瑜大步奔来,白大褂领口和衣摆在狂风中剧烈摆动,跪在地上打开他医药箱。
司南颓然靠在墙角,双手深深插进头发,被感染黑血随之蹭在他眼梢眉角,被周戎抬手用力地擦去。
他完全是被自己引诱着,懵懵懂懂走进致命陷阱,把他那极度珍贵、人人都想得到爱,毫无保留奉献给个根本不值得人。
周戎从没像这刻这清晰感觉到自己自私和卑劣,如果时光可以倒流,他定穿回那个大雪封山新年夜去,掐住那个百般诱导司南发情期来临自己,把他推出门去弄死在雪地里。
但现在切都来不及。
周戎每喘口气都带着粗哑腥热,他把司南头强行扣在自己胸前,转头不断示意颜豪先走。
颜豪眼底满含泪水,紧盯着司南片刻,那目光非常悲凉和绝望。然后他视线又转移到周戎身上,仿佛在做最后告别,缓慢地步步向天台铁门方向后退。
“算求你,好吗司南?你听着。”周戎扳开他手,又撩起自己T恤下摆去擦他掌心上血,遍遍沙哑道:“你得活下去,算求求你活下去。你还年轻呢,还没见识过比戎哥更好,以后你会遇见真正陪你走辈子人……咱们难过会儿,难过会就忘好吗?戎哥永远都爱你。”
“永远都爱你,”周戎喃喃地重复,刚硬脸颊上温热潮湿,他不知道自己还会流泪。
那其实是后悔。
司南会难过阵子就忘吗?
不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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