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怜却不管别,鼻青脸肿地径直奔向花城,仿若重生——事实上,也确是劫后余生,头扎到他身上,道:“三郎!”
花城向谢怜伸下手,随即就被他扑得向后退步,双臂环住他,笑眯眯地道:“哥哥,你看,就说,你定会赢吧?”又把他脸抬起来,仔细看看,叹口气,“你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。”
他指尖抚过之处,小小银蝶扑翅掠过,伤痕淡化。谢怜也笑眯眯地道:“下次不会!”
花城挑挑眉,故作冷酷道:“没有下次。”
顿顿,谢怜敛笑意,认真地道:“三郎,之前在铜炉山里,说过,出去之后有话要对你说,你还记得?”
君吾愣,似乎想到什,笑下,叹口气,闭上眼,道:“漂亮。”
他没有再多说个字,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脸上再也掩饰不住精疲力竭。
谢怜手终于从芳心剑柄上挪下来,下步,想不到该怎做,不由自主望向花城。花城还站在原处,那唯段还没有坍塌通天桥上,已静静负手等待他多时。见他回头,迎上他目光,微微笑。
国师坐在动不动君吾旁边,道:“殿下,你们走吧。”
他没有起来意思,谢怜道:“师父,你不走吗?”
他,看起来才像是活。尽管也是恹恹。
国师道:“殿下,你已经败。给你自己个解脱吧。”
“……”
君吾有点迷惘地道:“败吗?”
过于强悍法力波动轰破岩窟穹顶,浅淡阳光自上方洒落。
花城笑道:“自然记得。哥哥说每句话都记得。”
谢怜低下头,须臾,好容易才鼓起勇气,坦白地道:“刚才君吾透露只言片语,也和这件事有关。说实话,其实早就该告诉你,但直下不决心,怕你知道……”
花城
国师摇摇头,道:“陪陪太子殿下好。毕竟以前,没有陪他。”
雨水越来越大,冲刷着君吾阖眸脸,以及从伤口流淌出来鲜血和生机。
冲着冲着,谢怜觉得,他脸上那三张人面,好像渐渐淡去些。不知是不是错觉。
沉默阵,谢怜把背上斗笠摘下来,垂手丢,盖在君吾脸上。
慕情手腕上咒枷已经自动脱落,他飞起脚把这东西踢进岩浆,那副凉凉镇定之态才又勉强找回来。风信肩头胎灵却跳下去,四脚并用爬到君吾脸边,小心翼翼地碰他,和他踩君吾脸时态度截然不同,把风信气个半死。
空中似乎飘下雨丝。君吾躺在地上,谢怜站着,居高临下俯视他,居然从他神情里看出缕如释重负。
他不禁怀疑,也许,被什人打败,结束这种分裂而疯狂日复日,也是君吾直以来内心深处愿望也说不定。
半晌,君吾忽然问道:“那招,叫做什。”
“……”
谢怜举袖,擦擦脸边血,道:“胸口碎大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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