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真道:“这衣服是假。真锦衣仙,见过,比这厉害多。”
谢怜奇道:“你何时见过?其实见过锦衣仙人也不少,但都还是没法分辨,你为何如此笃定?”
权真却不说话
谢怜无语片刻,又道:“那卖给你这件锦衣又是谁?”
半面妆女惶恐地道:“道长!求放过啊!也不知道,鬼市里面做买卖,又不要查祖宗十八代!”
说也是。要是在鬼市做买卖得查祖宗十八代,鬼市也不会有这热闹。个东西留空子,才会活起来。谢怜问阵,问不出什东西,确定这只半面妆女确只是个懵懵懂懂小喽啰,道:“奇英,让你殿里神官来把这女鬼收吧。”
权真却道:“不。殿里没有神官。”
谢怜道:“个都没有?你没点过谁将吗?”
半面妆女!
半面妆女,是种由年老女人对年轻少女嫉妒凝结而成低等鬼怪。她们无法坦然面对自己老去,坚信吸食年轻女子血肉可以使自己恢复青春,喜欢捏尖嗓子,伪作少女之声与人说话。但所谓“双目乃是心灵之窗”,苍老是件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事情,她们吸食血肉越多,下半张脸越年轻,带有眼睛上半张脸就越苍老,张脸上下对比就越强烈。尽管如此,她们还是执迷不悟。
谢怜湿淋淋地出水,脚踩在水缸边缘,准备飞身拿下,权真却宛如回光返照般,弹起来就是巴掌。那半面妆女实在是太弱,被他拍在地上,惨叫声,道:“饶命!”
谢怜不慌不忙,抓过道袍随手披,道:“就是你盗走锦衣仙?”
半面妆女忙道:“不是不是!哪里敢闯神武殿啊!”
权真理直气壮地道:“个都没有。”
“……”
原来,这西方武神竟是独来独往,从没点将过人,连个处理杂物副手也没有。谢怜好歹是因为养不起,权真这种情况,大概只能说是性情怪异。他只好自己翻出个陶罐,把那半面妆女收,再从郎萤手里接过那件锦衣,抖开细看,不禁微微蹙眉。
邪气是挺邪气,但怎说?依谢怜之见,这种邪气太流于表面,就犹如依靠胭脂水粉厚厚抹层堆出来,而非自内而外散发。谢怜直觉这东西并没有传说中那危险,但还是保持十二分警惕。这时,权真过来看两眼这件衣裳,道:“假。”
谢怜怔,道:“怎说?”
想想也是,般低等鬼怪,真没那个胆子擅闯神武殿,不被打得魂飞魄散才怪。而且,这只半面妆女大概也和锦衣仙没什关系,粗略看,鬼龄大概只八十多,而锦衣仙传说已经大几百年。
谢怜道:“那你这锦衣从哪里拿到?”
那半面妆女捡头巾,重新遮住自己上半张脸,声音重新尖细起来,道:“回……回道长话!是……在鬼市里面淘到……”
“……”
还能这样?在鬼市里面淘到?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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