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上几句,全部都是现场瞎编,胡说八道。谢怜根本就不会给人看手相。他从前被贬,有段时间便经常后悔从前在皇极观为何不跟国师们学看手相和面相,如果学话,在人间讨生活时候也不用总是吹吹打打街头卖艺和胸口碎大石。而他之所以要看,也并不是看这少年命运如何,而是要看这少年到底有没有掌纹和指纹。
寻常妖魔鬼怪可以变幻出虚假肉身,装作活人,但是这肉身上细微之处,比如掌纹、指纹、发梢,般是没有办法细致到这种地步。而这少年身上非但没有任何法力波动,觉察不出端倪,掌纹也十分清晰。若当真是妖魔鬼怪伪装,那就只有“凶”以上那档才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完美伪装。可是,到那种身份级别鬼王,又如何会跟他来个小山村里坐路牛车打发时间?正如天界神官们个个都日理万机脚不沾地般,他们也是很忙!
谢怜装作很有把握样子硬着头皮编几句,终于编不下去,三郎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就边听他胡说八道,边低低地发笑,笑得十分耐人寻味,道:“还有吗?嗯?”
谢怜心想不会还要编吧,道:“你还想算什?”
三郎道:“既是算命,难道不都要算
三郎微点头,道:“行。”
他坐起来,身体微微倾向谢怜,道:“你想怎算?”
谢怜道:“看手相,如何?”
闻言,三郎嘴角微弯。那笑容说不清是什意味,只听他道:“好啊。”
说着,便朝他伸出只左手。
森林,来到坦荡山路上。菩荠村已经在山坡之下,簇簇灯火温暖明亮。
竟是真“上上签”之路,有惊无险。
夜风拂过,谢怜再次回头。三郎似乎心情甚好,躺下去,正枕着自己双手眺望那轮明月,那少年眉眼在淡淡月光之下,不似真人。
沉吟片刻,谢怜漾开个笑容,道:“朋友。”
三郎道:“什?”
这只左手手指修长,指节分明,十分好看。并且绝不是那种柔弱好看,而是劲力暗蓄其中,谁也不会想被这样只手扼住咽喉。谢怜记着方才三郎触碰到他时微变神色,特地留意要避开肢体接触,不去直接碰他手,只是低头细细地察看。
月光洁白,说暗似乎不暗,说亮又似乎不亮,谢怜看阵,牛车还在山路上缓缓爬行,车轮和木轴嘎吱作响。三郎道:“如何?”
少顷,谢怜缓缓道:“你命格很好。”
三郎道:“哦?怎个好法?”
谢怜抬起头,温声道:“你性情坚忍,极为执着,虽遭遇坎坷,但贵在永远坚守本心,往往逢凶化吉,遇难呈祥。此数福泽绵长,朋友,你未来必然繁花似锦,圆满光明。”
谢怜道:“你算过命吗?”
三郎转过头来,道:“没算过。”
谢怜道:“那,你想让帮你算算吗?”
三郎看他,笑道:“你想帮算?”
谢怜道:“有点想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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