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道,“大概就和荣叔叔你样,进这个坑,就爬不起来。”
荣岳瞪眼,“还打趣起你荣叔叔来?”他又转为笑貌,“确实,这些年,边鉴定、买卖古董谋生,边千方百计地想把那些流落在外文物样样地带回来,这个坑啊,不愿爬起来。”
又喝杯热茶,荣岳劝道,“但你还年轻,花花世界等着你去见识,不要太苛待自己。”
“没有苛待,”余年笑道,“对衣食住行没什多余要求,能敝体保暖,能饱腹,能遮风挡雨,就已经足够。所以拿着钱,也没什花地方。”
见荣岳还是目露担忧,余年继续道,“其实吧,就像姐有段时间喜欢买跑车,她就会努力去挣钱、攒钱。
余年笑道,“您最近还好吗?”
“还不错,就是天气冷厉害,咳嗽又犯,不过比去年好些,说不定明年就不咳。”荣岳接下热茶喝口,含笑打量余年,“不错不错,气色好,好像又长帅!”
他说起正事,“《醉马游春图》拍回来?”
余年点头,“嗯,拍回来。”
“才听甘州馆长说起,这次不容易啊,竞价都竞好几轮,价格上漂不少。”
没想到余年话刚说完,屏幕再次暗下来——谢游又砸九百九十九颗钻石。
看着炸样弹幕,余年别开脸,笑出来。他拿过自己手机,手速很快地给谢游发信息过去,“大概,明天要上头条。”
谢游没回。
余年轻笑——这是心虚?
直到余年拍完芙纳诗海报,手机都没有动静。想想,余年又发条“海报拍完,收工”信息给谢游。
“对,比预估高些。但就这幅画本身价值来说,这个价钱没什问题。”余年坐姿规整,坦然笑道,“所以钱不够,还另借大笔钱。估摸着得转几件东西出去,才能填这窟窿。”
荣岳大致能推出余年说这“大笔钱”是多少。想到这几年,他轻叹,“《江山连雨图》,《仕女图》,山水纹鱼尾瓶,幽鸟鸣枝玉樽,云浮松鹤瓶,再加上这次《醉马游春图》,九件已经带回来六件,真太难为你。”
余年笑着摇头,“没什难为不难为,反倒是因为有这个目标,会让更努力,变得更厉害点。”
茶水烟气袅袅,余年眉眼澄澈,“其实外公在临走前,曾叮嘱过,他不希望他心愿成为桎梏,人生不长,应该随心过日子,自由自在,外婆也说过类似话。”
余年歪歪头,“但,怎说呢,从小所见、所闻、所学告诉,必须要这做。”
这次,谢游秒回,“好好休息。”
余年看完内容,握着手机笑出声来。
跟工作人员起吃过晚饭,再次确定不用再补拍,余年才乘车回家。没过多久,荣岳也到。
“荣叔叔,好久不见。”
把人迎进门,余年又找出青瓷茶具替荣岳沏壶茶,双手递给荣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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