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音渐渐飘散在空气里，恍若无声。那每
个字都用尽
袁
袁城闭闭眼睛，脸上已经笼罩起层灰败之气，看上去极度憔悴。然而他神情却是十分放松、十分安心：“你记得你说过话就好。今天在场，所有人都做个见证，
要是死，你们所有人都给看着，……”
周正荣几十年在黑道摸爬滚打，从不流下滴眼泪人，此时却痛哭流涕点头：“看着呢袁总，看着呢……您定会活下去，您安心吧……”
袁城叹口气，微微显出点笑影来：“也想活下去呀……多想活下去，和阿白在起，直到老死那天……”
他伸出手，想再摸摸小儿子脸颊，但是眼前已经对不准焦距。朗白抓住他手，颤抖着亲吻他掌心，泪水很快打湿袁城手。
“乖，不哭，……阿白，不哭……”
哭声里，尾音尖利得瘆人，几乎连血泪都要哭出来。
“大少爷你听袁总说什
，你要听袁总说什啊！”周正荣急得也想哭，扑通声跟着兄弟两人跪在袁城面前。
袁城视线已经有点模糊，虽然打高锰酸钾，用碱水冲过伤口，毒液也都被放出来，但是剧毒仍然迅速在体内蔓延着。他目光从面前人身上扫过，先是跟自己几十年心腹周正荣，然后是被全族认作嫡长子袁骓，最后是离自己最近小儿子朗白。看到朗白时候他顿顿，低声道：“袁骓。”
袁骓十个手指紧紧抓着膝盖边地面，用力之大甚至肌肉都痉挛：“是，父亲！”
“在香港，有份转让文件，是要把美分部……转到你弟弟名下……”袁城口腔有些麻木，说话也断断续续：“但是被长老阻挠，文件……还没签字……”
袁城顿顿，恍惚间想再对小儿子笑下，再看看他带泪脸。但是他视线片模糊，已经什都看不清楚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说话还能不能被听见，只能拼着最后点力气，断断续续往下说。
“阿白，你十五岁……那年事……直想……跟你说对不起……”
他声音已经低到耳语地步，别人都很难听见他说什。就算听见，估计也不知道这个“对不起”是什意思。
只有朗白心里明白，却说不出话，喉咙里就像是堵什硬硬东西，酸涩难言。
“阿白……”袁城轻轻唤声，“……爸爸爱你……”
袁骓凄厉哭道：“回去就签！立刻就签！”
袁城笑下，那笑容短短几秒就过去：“袁骓，你是大儿子，你是哥哥，要保护好你弟弟，要承担起袁家祖业，你……你能做到吗？”
袁骓已经说不出话来，只能流着泪拼命点头。
“这辈子，最对不起阿白，……要是死，你能保你弟弟世富贵，平安终老吗？”
袁骓哽咽得喘不过气来，颤抖着抓住朗白另只手：“、发誓，发誓辈子好好待阿白，发誓辈子好好、好好保护他，让他快快乐乐长大，生世平安富贵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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