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张椅子并排在书桌前,楚喻自觉到右边,端正坐好,规规矩矩,双浅色眼睛看着陆时,台灯映照下,里面琥珀色光像是要晃荡着溢
楚喻指指第页,“这里。”
翻过两页,“这里和这里。”
又翻过六页,“这里,”
最后翻到倒数第二页,“还有这里。”
“这些不懂?”
知识点分门别类,条理清晰,每个点下面还有题型,以及具体解法,注意事项,连旁边函数图都画得极为标准。
纸上字迹规整,撇捺间有种凌厉美感。
他不知道,陆时将这些知识点和题型整理出来需要多长时间,需要耗费多少心力。
脑子里又浮现起昨晚,凌晨公路上,陆时停下车,回身看他,说,“会帮你,但无论结果如何,都不准哭。”
陆时转转手里铅笔,“你先看着,哪儿不懂,就问。”
章月山觉得自己仿佛有双假眼。
直到第三节课课间,陆时才终于坐起来,没再补觉。
喝完半杯乌鸡汤,陆时从手边堆着题集下面,抽出个淡蓝色封皮笔记本,递给楚喻,“看看。”
楚喻头雾水,接下,翻开,越往后看,眼睛睁得越大。
等快速将十几页翻看完,他倏地转向陆时,“这是——”
与恐惧,半天没起得来。
据现场不少人说,陆时当时表情吓人得厉害。
甚至接下来那几天里,只要是看见陆时在睡觉,不少人宁愿绕道,也不想在陆时课桌旁边经过,就怕自己也去卫生角躺躺。
就在章月山满心担忧时,他听见楚喻又忧心忡忡地又追问句,“还是哪里不舒服?陆时你没贫血吧?头晕吗?”
章月山已经做好,旦情势不对,就赶紧拉着校花撤退准备。
“不是,”楚喻很诚实,“除这些,其它都不懂。”
连楚喻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个菜鸡,陆时却半点没惊讶。
他只是用铅笔敲敲桌面,告诉楚喻,“晚上来寝室,给你补课。”
晚上。
马马虎虎冲个澡,楚喻套上睡衣,挑出几支最好看笔,几页印花草稿纸和个笔记本,就窜到陆时寝室。
听这句,仿佛有热血窜出,楚喻顿时信心满满,“好!”
不过现实总会给人以迎头痛击。
楚喻在花大半个上午后,终于把那二十几页知识点看完。
他转过身,告诉他后桌,“看完。”
陆时合上习题集,问他,“哪里不懂?”
“不是说想试试吗?”
“你昨晚——”
陆时神色淡淡,“睡不着,太无聊,总归要找事做。”
楚喻时说不出话来。
笔记本上,是连二十几页复习资料,每个字都是手写。
然后他看见,原本趴着陆时撑起背,半垂着眼皮,看向楚喻,“嗯,昨晚睡不着,困。没有贫血。”
嗓音听起来明显比平时沙哑,含着倦意。
楚喻舒口气,“那就好,那你多趴会儿,等老师来叫你。”
“嗯。”
风平浪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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