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顾远手上拿起那只无钻略大素圈,手指僵冷又异常用力,仿佛抓住这世上最珍贵钻石般,就这紧紧地丝毫不松地捏着它。
然后他抓起顾远左手,非常认真又有点笨拙地,将戒指套进他无名指上,说:“想接受顾远作为伴侣,从……从今天开始,不论是好、是坏,是富、是穷,是健康、是疾病,直到死亡把们分开……”
顾远鼻腔中带着奇怪酸楚,他拿起另只对戒,拉着方谨手指套上去,继而低头虔诚亲吻那微凉指骨节。
“不,死亡都不能分开。”
方谨伸手抱住顾远,他几乎已经没什力气,但这个拥抱却很紧很紧,像是把全身最后力量都灌注在肌肤相贴刹那间。
被毒蛇尖牙瞬间刺穿,悔恨犹如毒液般顺着血管流过每寸身体。
顾远却没有等他开口,把戒指放在平摊开掌心,抬头凝视着他:“向你求过两次爱。第次准备鲜花、蜡烛、浪漫晚餐,把戒指放在天鹅绒盒子里,在音乐中请你接受它,但你拒绝。”
“第二次问你戒指在哪里,你说丢;说如果有天功成名就回来,给你更大权力更多金钱,你愿不愿意回心转意?你说叫好好结婚,于是怒之下把戒指扔。”
“你不知道是,扔掉戒指后打着手电找很久,才在草丛里把它找回来。当时很痛恨自己竟然能低贱成这样,如果放在遇见你之前,有人告诉有天会跪在地上把被拒绝掉戒指捡起来,定觉得他是疯;但事实就这清清楚楚发生在眼前,从泥土里看见戒指那瞬间差点喜极而泣,那刻感觉就是,真是世界上最贱人,连路边乞食野狗都比有骨气。”
“方谨,”顾远将平摊着戒指手掌伸给他,字句道:“——今天是第三次。”
顾远反手拥住他,紧紧闭上眼睛,感觉到戒指在手上细微几乎不察,却又沉重如若千钧分量。
他不知道那感觉是什,似乎是疼痛又非常开心;就像用刀剖开胸膛,把心脏挖出来捧给自己怀里这个人样,尽管胸前裂口还狰狞
“第次向那个认识五百天小助理求婚,第二次向那个背叛过、差点杀掉仇人求婚,这是第三次,向这个再也没有任何秘密,所有屈辱、仇恨、血债和恩怨都随着时光过去,就像初生婴儿样跟彼此坦诚相见方谨求婚。”
“对你心意,从未动摇分毫。虽然现在你仍然有拒绝权利,但至少请给个名正言顺,以未亡人身份走过以后几十年岁月机会。”
顾远眼底噙满泪,说:“求求你,方谨。算真求求你。”
方谨把手慢慢放在顾远掌心上,他手指冰凉刺骨,但炙热眼泪就这滴滴打在上面,顺着掌纹浸透两人相贴掌心。
“也爱你呀……”他发着抖小声说:“也想……也想和你起走下去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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