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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谨猝然睁开眼睛。
黑暗中卧室静悄悄,只能听见他自己急促呼吸。半晌方谨才勉强平息心跳,翻个身想找点水喝,结果猛地僵在那里。
——床边坐着个人。
那人西装领带,昂贵布料包裹住精悍身形,如同惯于杀伐野兽披上层华丽外衣;他面孔英俊神情却冷淡,那针扎般强烈气势,甚至让人下意识就觉得胆寒。
那天深夜方谨隐约做很多梦。
那其实是很不正常,因为他太虚弱,精神已经不足以支撑晚上做梦这高强度大脑皮层活动。有好几天晚上他与其说是睡眠,不如说是浅度昏迷,丧失意识就人事不知那种。
但这天他梦境却异常纷杂,无数个记忆片段潮水般涌过,交织成错综迷离幻境,将他牢牢地困在大网中;他拼命挣扎,大声呼喊,却无法挣脱任何旧日梦魇纠缠。
最终那大网中心呼地燃起大火,瞬间烧毁所有幻象,映亮夜色深处黑暗天空,将房屋烧得噼啪作响。
——他又回到那个时候。
飞机回离红礁岛最近城市,然后在当地住宿夜,第二天清早就能坐船回来。
这完全没有任何不妥,方谨叮嘱两句路小心,便挂电话。
谁知第二天,阿肯突然失去联络。
他并没有按原定时间回来,甚至到下午都不见踪影。管家给他打好几个电话,对面却全是忙音,表示对方手机已经被掐断;不仅他这样,连他两个手下手机也无法接通。
方谨让人去查早上那艘经过红礁岛航船,傍晚时回来消息,根本没有这个叫阿肯旅客上去。
方谨僵在床上动不能动,半晌才勉强发出声音:
“顾……顾远……”
顾远把手里那只陶瓷罐放在床头柜上。
“给你,”他漫不经心道,“令尊令堂骨灰。”
在火海中家破人亡那天。
方谨竭力往火里冲,他要去救出他父母,救出他家,或者哪怕陪他们起去往另个没有痛苦世界。然而不知是谁从身后紧紧拉住他,那力道简直像铁钳般,不论他怎拼命挣扎、大声哭喊,都无法撼动那力量分毫。
最终房屋轰然坍塌,方谨痛哭着跪在地上,充满仇恨地回头想看拉住自己人是谁。
紧接着他愣住。
——那人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,赫然竟是顾远。
三个大活人,莫名其妙就消失。
方谨当机立断,马上派人去搜查昨晚航班旅客列表,以及机场附近酒店住宿消息。但他在当地没有人脉关系,门路也不通,这短时间内问不出情况来,无法判定阿肯是在G市遇到麻烦,还是离开G市后才失踪。
整件事情下变得风声鹤唳。
似乎有种无名危险,终于从系列巧合背后探出头,如同阴云般逼近这座岛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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