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谨面色微变,几秒钟后说:“……不知道你在说什。”
顾远手还搭在他脸颊上,就这动不动地,半晌又重复问:“真没有任何隐瞒事情?”
这次过很久很久,方谨才垂下视线说:“没有。”
顾远笑起来。
那笑意似乎是很轻淡甚至是温情,但却完全没有到达那冰凉眼底。
方谨满是泪痕脸埋在顾远肩膀上,满鼻腔都是那温热熟悉气息,第遍根本没听清他说什,只发出声茫然:“……嗯?”
“你今天醒太早,回去睡觉,中午回来陪你吃饭。”
顾远并没再提体检事,他放开方谨退后半步,仔仔细细打量他通红眼角和被泪水浸润透明脸颊,伸手缓缓将他凌乱头发理顺。
这动作是那认真、仔细,仿佛占据顾远全部心神,似乎对他而言眼前是件最珍贵,最需要小心翼翼对待宝物。他就这样将方谨每丝头发都梳理得整整齐齐,然后又端详半晌,目光深浅莫测喜怒难定,看不出任何情绪来。
方谨轻轻道:“……顾远?”
—叫那边准备好停机坪,直升机过去。”
·
顾远收起手机,大步走上草坡。
清晨突破云层阳光直射在他身上,黑风衣摆呼啸而起,深邃锋利面容仿佛能反出光。此时葬礼正好结束,方谨回过头,视线触碰到他稳步走来身影,霎时有些恍惚。
——单看这幕,其实他很像记忆中那个顾名宗。
“好,回家吧。”他拍拍方谨脸,浑然仿佛刚才对话完全没发生过般:“回去记得睡觉,中午过去陪你起吃饭。”
不知为何他那轻描淡写态度,让方谨内心骤然掠过阵不安,甚至有点心悸感觉从深处泛起。
但他精神太衰弱,而且没有任何仔细思考机会。
顾远半温柔半胁迫地把他带下草坡,又招来顾家等候
“从今以后会照顾你。”
方谨微微愣住。
他抬眼望向顾远,却正撞上对方目光。
刹那间他甚至产生种错觉,仿佛那目光能刺进自己眼窝,穿透眼球,直直地看进大脑里去。
“方谨,”顾远就这看着他,说:“知道以前你做很多事,但现在都已经没法追究。人是要往前走,只要你今天老老实实把隐瞒事情说出来,就当做什都没发生过,以后不论发生什,都绝不会让你承担任何责任,怎样?”
但方谨却完全没有任何惊慌和恐惧,相反,那极具压迫感强悍气场,却给他种奇异安心感。
那是种就算此刻这个人走过来,把刀子插进他胸口,他都能看着眼前这张脸,心甘情愿无比信赖倒地而死——这样从本能中油然而生安心。
方谨转过身,下意识向顾远伸出手。
这个动作看上去就像是在要求拥抱样,顾远走到近前,张开条手臂将他拥在怀里,又拍拍他后脑头发。
“去趟香港,中午就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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