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刻方谨突然意识到什,他骤然僵立,随即只见顾远当着他面,把戒指狠狠扔出去!
叮当!
戒指落地滚走,那声音无比轻微,又仿佛记铁锤轰然落地,刹那间将方谨心脏重重砸成血泥。
他眼前发黑,脑海却完全空白,恍惚中只看见不远处熟悉身影转过头,径直扬长而去。
——顾远什话都没说,就这走。
方谨视线片模糊,股难以言喻苦涩从心里蔓延到舌根,连呼吸都带着痉挛刺痛。
“顾远……”
“后来想通,”顾远淡淡道:“每个人有每个人追求,想给未必是你想要,你想要未必是能给——人心幽微,爱欲贪念,这世间关系本就如此。”
“你现在为权势和财富而背叛,说明你追求就是这些东西。那将来给你更多金钱地位,你回来当情人,如何呢?”
方谨站在台阶上,背对着别墅大门。他胸口剧烈起伏,冰凉空气如同刀割般在气管中来回穿梭,直至将铁锈般沸腾血腥泛上喉管;然而当他开口时,声音却带着奇异镇静:“……不,顾远,现在……现在这样就很好……”
呢?”
他说是那枚对戒。
方谨脚步骤然顿,声音因为警惕而微微有点紧绷:“……怎?”
顾远说:“你应该还给吧。”
那声音明明不大,却震得方谨耳膜嗡嗡作响,喉咙堵得连句话都回不出来。
·
车队开往码头,在凌晨灰蒙蒙街道上风驰电掣,电车轨、路灯杆、紧闭商店飞速掠去,沉睡中城市被远远抛在身后。
方谨整个人深深陷进后车座上,双手颤抖地从衣领里摸出银链,尽头赫然穿着枚戒指!
泪水不
“迟小姐是个好姑娘,请你好好地和她起……生儿育女,扶持到老……”
方谨颤抖着停口,他再也说不下去,仿佛落荒而逃般疾步冲下台阶,向马路边顾家车队走去。
然而就在他即将上车时候,突然只听身后传来顾远声:“方谨!”
方谨回过头,只见顾远居高临下站在石阶顶端,摘下无名指上对戒。
“……”
半晌他才勉强吐出几个字:“找不到。”
——找不到。
顾远眯起眼睛望向天空,深秋凌晨带着湿汽风掠过城市,从台阶上呼啸而过,扬起他尚带血迹衣领。
“从海面抵达香港时候,”他突然开口道,平淡得仿佛在叙述别人故事:“因为中枪失血过多,神智极不清醒,被送去医院救治时候已经昏迷过去。后来听医生说万幸抢救及时,再晚送去半个小时,后果便不堪预料,今天还能不能站在这里都两说。”
“然后住院那段时间,就直在想你。想你为什要来给当助理,为什要对尽心尽力,后来又为什要在最后时刻反戈击,头也不回就向着地位权力和万贯家产去——顾名宗给你那些东西,就那有诱惑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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