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谨手顿。
顾名宗恍若不见,他那因为失血过多而泛出青灰脸上甚至浮现出丝怀念神情,断断续续道:“从别人手里劫走小鹰,早已在这多年时光中,模仿原主言行,将本能浸透于灵魂深处……”
方谨嘶哑厉声道:“——住口!”
“……变成和原主样人……”
“完全不样!”方谨声音几乎称得上尖锐,那失态出现在他身上简直是罕见:“永远不是你鹰犬爪牙,是独立,跟你完全不样人!
从顾远在血泊中呱呱落地,嚎啕大哭开始。
所有罪恶与仇恨就隐藏在时光中,等待着,bao露于光天化日之下,等待着所有人被清算那天。
“你这恨吗?……”顾名宗开口,血就顺着嘴角不断涌出来,但他语气却让人有种很奇异感觉:“有多恨,嗯?阿谨?”
方谨沉默良久,说: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,顾总,那种阴影太深刻,已经不能用单纯仇恨来形容……但知道必须要除掉你,你是所有这切悲剧源头。如果你不死,所有愤怒、强制、怨恨和分离都会持续下去,甚至在未来历史中代代重演……”
越南人被子弹射中大腿,扑通踉跄跌倒;紧接着,阿肯扑上去把用枪抵住驾驶员后脑,疯狂大吼:“给稳住!拉升!不然崩你!”
仪表板上已经有处中弹,滋滋声响中爆发出亮蓝色电流。驾驶员也慌手脚,哆哆嗦嗦立刻去推操纵杆,直升机在段危险下坠后终于勉强缓冲,随即拉升,在海面擦个惊险至极弧。
所有人齐齐松口气,那个被流弹擦伤雇佣兵捂着脸,直接屁股坐到地上。
方谨这才感觉到手脚渐渐恢复知觉,他重重吐出口气,退后半步。
顾名宗当即站立不稳撞到舱壁,然后慢慢滑下来,瘫坐在地上,嘴角再次满溢出鲜血。
“不是因为这种仇恨才想杀你,”方谨顿顿,声音沙哑得难以卒听,但却没有任何彷徨和迟疑:“只是觉得应该这样,这是唯……解决方法。”
顾名宗笑着点点头。
他伤口血还在汩汩往外冒,染透从胸口往下所有衣服,刀锋在那满眼猩红中反射出刺目光。
方谨伸出颤抖冰凉手,握住刀柄。
“你还记得最后次们见面时,对你说话吗?”
那刀刺得很深,他半边身体都完全被染红,不用看都知道绝没有能救回来可能。方谨随手扔枪,半跪在他身边,居高临下注视着顾名宗那沾血迹灰败脸,目光如坚冰般毫不动摇:“顾总。”
顾名宗粗重喘息着,竟然慢慢浮起丝笑容:“以为……你会再忍阵子,才动手……”
方谨说:“已经很迟,顾总,整整迟二十多年。”
——二十多年。
从顾名宗谋定后动血腥叛乱开始,从双生子夜之间身份互换开始,从方孝和铤而走险举家逃亡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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