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到方谨身边,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条叠得整整齐齐白手绢:“喏,给你。”
小方谨抽抽噎噎地接过来擦脸,但眼泪越抹越多,很快就把整条手帕都弄得透湿。小男孩看得直咋舌,摇头道:“你们小丫头就是眼泪多。你怎会在这里?谁让你进来?”
“不是……不是小、小丫头……他们要把卖、卖进这家来……”
“啊
·
昏暗阴影中有风吹来,擦着冰凉耳垂和布满冷汗脖颈,仿佛有无数细碎哀怨人声裹挟在风中掠而过,瞬间消失在阴暗湿冷建筑墙角。
年幼方谨坐在台阶上,泪水顺着稚嫩脸颊大滴大滴淌下来。但他又不敢放开声哭,只得勉强忍着抽泣,因为气哽过度而不时发出小小打嗝。
“你是谁?”
方谨抬起头,台阶下背光地方,站着个穿球衣小男孩。
锁骨,而探进衣底,如同把玩件非常精致、名贵又易碎瓷器。
方谨白衬衣领口已经松两个扣,他喘息口,压抑住尾音极其细微战栗:“但您为什要这样——”
“因为顾洋自己不敢跟他大哥掐。”顾名宗悠悠道:“他圆滑太过,缺乏胆气,被顾远抓到把柄后竟然只知道用送钱送女人方式来割地求和;这种拙劣手段让看很不满,简直像两个小孩在幼儿园里玩过家家。”
原来这阵子顾家兄弟俩之间明争暗斗他都知道!
方谨心底升起股寒意,然而与之相对是,身体内部某根神经却在越来越放肆抚摸下渐渐颤抖,绷紧,以至于连呼吸都开始不稳。
“……你是谁?你哭什?”
方谨想说话,但开口就被哽咽打断,只得摇摇头。
小男孩疑惑地走上前,居高临下盯着方谨瞅会。他看上去其实也就十二岁,但个头高多也结实多,大概平时没见过方谨这样雪白小泪包,片刻后拿手指小心翼翼地戳戳方谨脸:“喂?你到底怎回事?”
“……”方谨断断续续说:“……爸爸妈妈……死……死……”
小男孩沉默下,说:“妈也死。”
“告诉你是让你明哲保身,老老实实当个助理。做份事,拿份工资,别被,bao风尾巴扫着。”顾名宗俯身挨在方谨耳边,微笑道:“你看,冷眼置身事外是有好处。”
他说最后几个字时热气都呼在敏感耳廓上,方谨猝然抓住顾名宗手腕,手指凉腻腻带着汗,还带着无法掩饰颤抖,连指尖都因用力而泛出青白。
顾名宗偏头看向他,只见方谨鬓角都被汗湿透,头发显出种柔润油黑;而脸颊又是被水浸过样白,那无辜又任人屠戮,仿佛最终被按在屠刀下无处可走小动物。
“……”方谨慢慢侧过脸来与他对视,眼底求饶神情都被水洗过似,半晌才小声说:“……待会还得回去……”
顾名宗笑着拍拍他脸,随即直起身来俯视他,说:“自己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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