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差不多就是幅外行人乍看觉得好,内行人却能瞧出水分字。不过无落款无署名,外人大多以为是顾名宗自己写,除“顾总当真风雅!”“好字!”之外概没有其他评价,有个当代书法大家甚至还激动表示这四个字超越自己绝大多数作品,再加深造十年,足可媲美徽宗旧迹。
方谨想说这几年其实不太写,而且贺礼放在这里,万被大少看见岂不是更起疑心。然而转念想
方谨步步走到宽大书桌后,而顾名宗深靠在转椅里,如头休憩雄狮般用慵懒而犀利目光上下打量着他,半晌才道:“瘦。顾远对你怎样?”
“……大少对下属要求很严。”方谨说,每个字都在大脑里转圈才出去:“大概是他自要求非常高原因,对下属难免也严苛些。”
顾名宗倒不以为意:“应该这样,不过他不会疼人也是真。”
“不,不是说……”
顾名宗抬手制止他,紧接着打开抽屉拿出那张印刷精美礼单,随手甩给他:“你。”
窗外黄昏绚烂,音乐从远处传来,喷泉在茵茵绿草上溅起水晶般光。方谨穿过长长、空无人走廊,站定在书房门前。
他抬起手,还没碰到深褐色厚重桃木门板,就听里面传来声熟悉:“进来。”
方谨定定看着门上木头温润纹路,片刻后推门走进去。
顾名宗倚在书桌后真皮转椅里,名贵西装外套没扣,两条长腿随意架在桌沿上。他将手里那本精装烫金牛皮诗选翻过页,懒洋洋地念道:“Castacoldeye,onlife,ondeath,horseman,passby——”
“顾总,”方谨低头道。
方谨就知道会是这样。
古董式落地座钟边有座博古架,墙上挂着幅装裱精致横联,是瘦金体写四个字“政通人和”。虽然因为年龄和腕力关系,笔势和力道都稍稍显出点虚弱,但笔画间割金断玉、瘦挺爽利影子却是已经出来。
方谨还记得当年写这幅字时候,他穿着棉布白睡衣,提着笔,聚精会神站在晚清年间澄心堂宣纸前;顾名宗饶有兴味地站在边上看着,目光至今令他无法忘记分毫。
那是种欣赏朵花,幅画,或单纯看笼子里只美丽小鸟眼神。
四个字写好后顾名宗似乎很满意,直接就收起来。过段时间后方谨再来,发现它已经被裱起来挂在墙上。
顾名宗淡淡问:“你怎看这句?”
桃木门在身后关上,远处隐约人声顿时消失不见。书房里只有落地座钟滴答声,除此之外片静寂。
方谨往干涩喉咙里咽口唾沫。
“以为您更喜欢是那句:‘Heartsarenothadasagift,butheartsareearned’。”
“——人心只能靠人赢得,而非馈赠。”顾名宗笑起来,把书合拢扔到桌上:“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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