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停微吸口气,他没有看严峫,尾音中有些奇怪颤抖:
“同样让你跳车,也并非出于人性本善或牺牲精神,而是因为你是爱人。”
风声突然消失,喧嚣归于寂静,漫漫黑夜在眼前铺开长路。
那旅程尽头闪烁着星辰般微渺光点。
严峫俯过身,在江停鬓角印下
“其实在情绪感知方面存在问题不仅仅是闻劭,还有。”
严峫怔怔盯着他。
江停手极其冰凉,但掌心却干燥无汗,仿佛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法撼动他灵魂深处坚定、平稳力量。
“整个少年乃至青年时期,都怀疑自己有某种情感障碍。没有家人,不想交朋友,对爱情全无触动;工作后对手下没有任何个人关心,对上级只是有事说事,那些同生共死兄弟情在看来都不过只是义务。把自己隔离在所有社交关系之外,所有已知人类情感中,唯能切身体会到,就是憎恶。”
江停顿顿,说:“憎恨吴吞,厌恶被控制自己,想摧毁他们蜘蛛样无处不在利益网,除此之外心里几乎没有其他感觉。”
现在这段路太窄,你那边又紧靠山壁,跳车危险性太大……”
“住口!”
“待会数三二就把车往左开,喊跳时候你立刻跳。这下面落崖可能有几十米,万你没跳出去,那就……”
“跟你说住口!”严峫终于从后座地上够着枪,粗,bao塞进江停后腰枪套,然后捡起匕首,打开杂物匣,赤红着眼盯着那堆炸弹。
金属球被包裹在密密麻麻电线里,貌似隔着个巴掌距离,但他知道,碰撞也只是刹那间事情。
严峫竭力压抑,但还是忍不住鼻腔中酸热,他反握住江停手。
这紧促交握似乎能传递给江停更多力量,他笑笑:“直到遇见你。”
吉普右侧靠近山壁那边,坍塌石碓正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多,仿佛正预示着前方不同寻常路况。
汽油越来越逼近底线,警示红灯不断亮起。
“如果在年轻时遇到你,也许很多决定命运细节也会就此不同,甚至可能会早早就开始段很好恋爱。但还好们相遇得不算晚,至少让还来得及直面以前不敢正视自己,以及从来不敢承认感情——想报仇,不是出于任何责任或义务,是因为真很想念那些朝夕相处战友,想到不敢面对地步。”
哪怕江停能在这惊怖死亡山道上开到最后刻,当汽油耗尽时,轮胎也自然会停下。
他们生命已经在以分钟为单位倒计时。
“艹他妈,”严峫拿着刀在电线上笔画来去,嘶哑道:“这玩意到底怎弄?直接断线行不行?割断哪根线,要不直接把仪表盘拆?”
突然江停伸手,掌心握住他皲裂流血手指。
“你听说,严峫,”尽管车灯仅能照出方寸之地,江停瞳底却仿佛有层平静柔和微光:“有件事直没告诉过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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