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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停打开副驾驶门,钻进去,重重扣上安全带。
“走吧。”
杨媚坐在驾驶座上,大概真是路上心急如焚,连她视若性命妆都没来得及化好:“江哥……”
“没事,”江停说,“那个中弹进手术室蠢货又不是。”
尽管他声线竭力压平,但最后个字音还是上扬得有点过度,连严峫都听出来。
但严峫没有笑,也没有任何得意、不满或其他情绪波动。
“不值得你肯定?”他反问道。
——所有夹杂着试探信任,隐藏着矛盾合作,危难时毫无保留援手,和遇险时豁出性命保护,难道这些都不值得肯定吗?
“……对李雨欣说话确是骗她。”良久后江停冷冰冰道,“黑桃K是毒枭,是警察,不论做什都谈不上背叛二字。如果你思维被个精神变态疯子带着走,很快就会觉得身边所有人都可能是叛徒。”
江停头咚声,黑发被揉在门板上,霎时眼底是来不及掩饰惊愕,但严峫带着烟草气息唇舌已经灌满口腔,席卷上颚和舌底。
这确实太突然,完全跟江停本来设想背道而驰,以至于他头脑片空白,下意识伸手去推,被严峫抓着手臂下抵在门背后。仓促挣扎间门板又发出砰砰几声撞击,随即被衣背摩擦而悉悉索索,在充血耳鼓中听来格外明显。
……会被走廊上人听见,他脑海中只有这个念头。
然后他才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异样,似乎本来应该是针锋相对,但那个亲吻却温软、厚重又很热,神经触感令脑髓和脊椎都产生种细微刺麻。
太不真实。
然而杨媚眼底忧虑并没有因此减轻,相反更浓重:“江哥,实在不行这个案子就别跟吧,中国那大咱们哪里不能躲?先是医院又是这次,连坐在警车里他都敢动手,那个人简直、简直……”
“你说
他伸手抓住门把,向严峫略微抬起下巴:“你三十多岁,冷静点想清楚,别把自己小命玩死。”
咣!
门打开又关,江停脚步渐渐消失在走廊远处。
严峫慢慢退后,坐在病床边,十指插进头发里用力摩挲,然后突然像下定某种决心般深吸口气,把拿起那个新手机打开插卡。
“喂,爸。”严峫顿顿说:“在江阳县出点事,帮忙叫个大车过来,接立刻回建宁。”
眩晕得有点荒唐。
江停指甲掐进掌心里,开始都没感觉,刺痛被淹没在铺天盖地被亲吻热烈里,过好几秒乃至更久时间,他才发着抖强行抽出手来,硬把严峫推出去半步。
周遭凝固般安静,远处走廊上护士走动和说话声隐约传来,反衬得两人喘息和呼吸异常清晰。
“……”严峫止住胸腔起伏,按着腹部刀口位置慢慢站起身,问:“怎样?”
江停拇指紧紧掐着中指内侧指节,才能发出比较正常声调来:“什怎样,想让夸你吗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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