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严峫蓦然与他对视。
指挥车内空气寸寸绷紧。
“不,他变。”严峫轻轻说,每个字似乎都带着难以置信:“他变成……行刑者。”
江停神情不变:“或者说,个冷酷无情刑罚执行官。”
“这个绑匪直给警方无法捉摸感觉,是因为他把自己意图表达得非常矛盾。但如果们把绑匪异常行为分割成两部分来看,把他当做两个不同角色,切就能解释通。”
严峫喃喃道:“情绪。”
“对,刚才还机械平直音调突然开始变得富有情绪,再继续往下。”
“拿不到钱,你们就别想要这个小孩命!……那个小崽子运气不好,绑就绑……你们想不加钱就饶回来个?做梦!……”
江停再次按下暂停。
“如果你不知道这起绑架案背景,再完全刨除浸透鲜血上衣、白尾海雕、天价赎金和精确行刑时间等异常要素,光听以上这段录音,你大脑中对绑匪初步构想是怎样?”
——在侦破时间只剩最后二十九个小时,人质生命已进入倒计时阶段紧要关头,动摇市局整个侦查方向。
严峫言不发,似乎陷入斟酌和思索,缓缓从电脑前站起身。
随着他这个动作,江停也站起来,两人面对面彼此注视整整大半根烟工夫,才听严峫吐出句:
“你说,听着。”
江停伸手给严峫挂上枚高清耳麦,自己戴上另枚,从开头再次重播起刚才那通电话。录音沙沙响起,第句是:“两个亿,准备得怎样?”
江停后腰抵在座位靠背上,摘下耳麦,对严峫竖起根食指:“首先他绑走申晓奇,向申家进行勒索,以威胁方式急切索求赎金,对警方充满恶意和嘲讽。当他以这个角色出现时,‘两个亿’
严峫沉吟道:“个贪婪、凶狠、心狠手辣传统绑架犯。”
江停颔首赞同:“是,传统且典型。”紧接着第三次点开播放。
随着他动作,电子音沙沙转出绑匪留下最后句话,冰冷不带情绪:“距离行刑时间,二十九个小时。”
录音结束。
“现在。”江停说,“清除你脑海中那个贪婪凶狠、心狠手辣既定形象,只记住这最后句话;再联系血衣、海雕、天价赎金等,你对电话那头判断是否发生改变,还是那个传统典型绑架犯吗?”
江停按下暂停,“这句话绑匪在跟申晓奇父亲交涉时重复过几次,根据记忆,每次重复时声线都较粗、低,起伏很平,‘’字作为提问句尾字却没有扬声,是个比较机械化不带感情因素声调。”
严峫点点头。
“但当你与绑匪开始交涉后,他语音变化。”江停取消暂停,耳麦中清晰地传来声“哈”,紧接着:
“就在这,来抓啊,等你。”
“听见吗?”江停紧盯严峫眼睛:“他在挑衅前有个非常不屑冷笑,尾调是明显上扬,你觉得这说明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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