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过几个小时,床头手机铃划破夜色,尖锐地响起来。
“……!!”
严峫个激灵坐起来,猛地甩甩头,条件反射接电话,开口声音沙哑得自己都听不出来:“喂?谁?”
“严哥,出事。”电话那边马翔也是满声倦意:“那个申家夫妇三更半夜开车去天纵山接儿子回家,发现申晓奇是真失踪,根本没跟同学在起。”
严峫沉浸在某种暧昧梦境被打断愤怒中,股邪火直冲脑顶:“这他妈还有完没完?!”
他们就这样,江停洗完个盘子便递过来,严峫接到手里擦干净,再轻轻放进进碗碟柜。两人没有交谈,却肩并着肩,安静夜晚里只有这些家务琐碎声响。
直到最后几把刀叉洗净放进抽屉,江停从严峫手里接过软巾,擦擦手。
严峫站在他面前,因为身高差缘故微微低着头,看见那双修长又布满细微伤痕手在雪白软巾上来回擦干,指甲泛着微微粉色。
——扣不下扳机。严峫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句话。
但这只手扣动扳机时定很漂亮吧。
头郑重道。
严峫正沉浸在“他都这主动不能辜负他毕竟他是江队啊”思绪中,茫然啊声:“谢什?”
出乎他意料,江停说:“不知道。”
江停靠近宽敞椅背,伸个懒腰。这是他第次在严峫面前做出这惬意又不设防动作,好似在冰天雪地中得到某种温暖猫科动物,秀气眼梢都眯起来,随即“呼!”地出口气,微笑道:“你总能让身边人感到很安全。”
严峫愣住。
“你听说,这次是真。”马翔大概已经出离愤怒,正处于超脱虚无冷静状态:“申家夫妇接到匿名电话,里面是申晓奇撕心裂肺惨叫和求救声,同时绑匪说,离行刑时间还有38个小时52分钟。”
严峫皱眉道:“什?”同时下意识看眼时间。
床头闹
江停将软巾放回严峫手里,定定望着他,唇边浮起微笑弧度:“晚安。”
暖橘色明亮灯光里,严峫想说什又没能发出来,只在喉咙里低沉地唔声。
江停绕过他,走出厨房。
·
那天晚上严峫翻来覆去很久都没睡着,仿佛有某种火热液体在中枢神经上来回流淌。过很久他才迷迷糊糊地陷入到梦境中去,破碎、火热、混乱片段在意识深处交织,构成幕幕隐秘模糊又光怪陆离画面。
“洗碗?”江停问。
“……哦,不,放那明天叫钟点工。”
江停起身松松肩膀,说:“来洗吧,活动活动。”
严峫阻止卡在喉咙里,江停已经收拾起残羹剩炙,端着叠瓷盘走进厨房,少顷传来哗哗水声。
蜡烛噼啪燃烧,食物温热气味还缭绕在餐厅里,洗碗声响让人有点恍惚。严峫呆坐片刻,起身跟进厨房,顺手从消毒柜中拿起擦碗布,站在江停身侧,开始擦铁架上尚带水珠餐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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